夏日炎炎,錢家小院樹下綠蔭一片,蘇玉蘭坐在樹下做著刺繡,自從錢母傷了腰,蘇玉蘭便把米鋪的活給辭了,接了些刺繡回來,一邊照顧乾孃,一邊賺些銀子貼補家用。一月來,日子安安穩穩的,倒也安寧。
“阿蘭啊,你哥昨天帶回來的肉放哪裡了?”錢母拄著木棍從屋裡走了出來。
蘇玉蘭見狀連忙放下笸籮,走上前扶著錢母道:“乾孃,你怎麼出來了,要吃要用喚我一聲就好。”
“老躺著,怪累的,莫要緊張。”錢母笑呵呵的拍了拍乾女兒的手,窯場待遇好,家裡吃的也跟著好了起來,錢母吃了幾頓肉,臉上的笑也多了起來。
“你哥自從去了窯場,咱們吃肉的次數也多了。哎,他呀,總把好吃的省下來帶回來給咱們,自己倒瘦的不成樣子。”錢母被蘇玉蘭扶著坐到樹蔭下,說著說著便長吁短嘆起來。
“乾孃,那塊肉在水缸裡,晚上,恩兄回來,做頓好的,給恩兄補補。”蘇玉蘭寬慰著乾孃,昨天她怕肉放壞了,就將肉放進木桶裡,又填了塊石頭,一起放進了水缸裡,昨晚,她可是選了好久的石頭,費了些時辰,尋到一塊重量剛剛好的,木桶放進去不會滲進水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錢母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她有時候就在想,這般賢惠的姑娘配自家兒子也配的,再說不到合適的姑娘,撮合二人也行。可是,就像自己當初想的那樣,這姑娘在孃家的名聲肯定沒了,又是這樣異常的大膽,萬一日後拋棄阿昱跟人跑了怎麼辦?她實在冒不得險。
此刻的錢昱,身揹簍子跟隨在黃老漢身後。
“給你半柱香的時間,給我找到澄泥,盛滿三隻罐子。”黃老漢坐在樹蔭下,丟掉簍子對錢昱道。
錢昱聞言不敢停歇片刻,揹著簍子小跑進了林子裡,這些日子她算是看清了,這老伯不是一般的嚴,整人的法子也很多,達不到標準就各種懲罰,弄的現在,她一聽半柱香就心膽直顫。
山谷處,離水源較近,石頭成橢圓狀,砂礫大而又圓。錢昱一項項比對,隨意在地上尋了個樹枝,插在地上,在樹枝影子處做了個標記。找準有澄泥的位置,放下簍子,拿起鏟子便開始挖。
此刻的她顧不得乾淨,手兒利索而又小心的往罐子裡放澄泥。鏟著澄泥的過程中,朝樹枝瞄幾眼,如今,她已學會了根據影子猜測時辰,在樹枝影子稍稍偏離原來的位置時,錢昱蓋上第三隻罐子,背起簍子,拔腿就跑,一系列的動作乾淨利索,拐了一個彎又一個彎,一路快跑不停,跟爭命似的。
“呼,呼,師父,我,我回來了。”錢昱說著將簍子取下放到地上,小心的取出三隻罐子。此刻的她已經欲哭無淚了,想她一個女孩子,竟然要在男子當權的世界掙命,真是苦的很,若是自己的媽媽瞧見自己遭這份罪,得多傷心啊!
黃老漢見狀瞧了眼剛剛滅盡的半柱香,嘴角微微揚起。其實,他教錢昱的第一天便有些後悔,當初只覺得錢昱好學,可沒發現她骨子裡的懶散。不過,現在嘛,做事越來越麻利了,也不再拖拖拉拉。做生意嘛,就得雷厲風行才是。
“將罐子放回去,咱們回窯。”黃老漢瞥了眼罐子邊緣的泥土便知錢昱找的沒錯,“這要成事啊,光靠想是不成的,想到了就要立刻去做,來不得半點拖延,做生意,就怕猶豫不決。”
錢昱聽在耳裡心裡一震,剛穿來那會子她想做牙刷,這個時代窮的用柳枝,富得用竹條,若是牙刷做成了,應該有的賺,可是她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實施過,難怪自己到現在都一事無成。看起來,有些事就得說幹就幹。
午後申時,蘇玉蘭扶錢母上了炕,一切安排妥當後出了門,走到尚河村村口,提起裙襬便往山下跑。
柳蔭村村口,阿芳左右踱步四處張望著,今日是秀才成親的日子,約好了今日在村口碰頭,怎麼過了一個時辰了還不來?
左等右等,阿芳急了,她本是撒慌下山打水的,如今一個時辰過去了,公婆該以為她偷懶不願山上呢!
“阿芳姐!”
就在阿芳想回去的時候,蘇玉蘭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玉蘭,你可來了。”阿芳拉著蘇玉蘭的手走到一梧桐樹後囑咐道:“記住了,去時閒話少說。”
蘇玉蘭聞言點了點頭。
阿芳見小姑子應了,挑起兩筐菜走在前面,蘇玉蘭見狀跟在阿芳身後一步一步朝張家走去<script type="t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