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相得映彰的,是吳家姐弟倆一模一樣的木刻臉孔。他們自顧喝著茶,彷彿不知道有人就站在他們附近。這副姿態既是可以叫做漠然,實際理應叫做大牌。他們悠然自得,適得其中,不需要親自出馬,全權交給其他人處理,儼然一副領導的架勢。
如果沒有背景,沒有後臺,哪裡有這樣的底氣在。何況,這兩人那種習以為常的態勢,明顯是養成了許久的習性。蔣衍一想就通,稍稍眯眯眼。
與吳家姐弟倆相反,汪芸芸被蔣大少那目光一掃,直在心底裡打起了陣哆嗦。可她沒有表現出來,是想,這吳家姐弟是不知道蔣大少的身份,才如此肆無忌憚,還是吳家姐弟並不畏懼蔣大少。歸之是,吳家的種種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
之前,她只不過是想這個吳祈然,不就是個有固定工作的,收入比較穩定的,能比得上公務員的男人。到了天津後,在見吳家父母之前,吳祈然說讓她先見見他自己的姐姐。所以,她和吳祈然是昨天到天津在酒店下榻,到了今早上方是約了吳嫣然見面。
等吳嫣然開著輛保時捷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汪芸芸開始感覺到不一樣了。比起斯文且矮不溜秋因此很容易顯得低人一等的吳祈然,女人的高度在社會上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歧視,相反,嬌小精緻的吳嫣然,應是在社會上混得如魚得水。汪芸芸再傻,都不會看不出來,吳嫣然全身上上下下裝飾,加上那輛名牌車的價格。
吳嫣然是有錢,而且吳嫣然不僅僅是有錢。
蔓蔓私底下拽了拽老公的袖子,感覺這些人像是這裡的地頭蛇,而他們自己不過是剛來乍到的過客,硬碰硬八成要吃虧。
可蔣大少那種正氣,絕不會如此一句話都不說選擇灰溜溜地走了,他朝經理勾出似漠笑,說:“你剛不是說這個桌子必須至少坐四個人嗎?怎麼現在只坐了三個?”
那經理倒也夠厚臉皮的,立馬反口了,道:“這位先生,三個人要坐的桌子,當然與四個人的席位是一樣的。你看我們店裡都是這樣並排的方桌,只能允許客人面對面坐,不能在另一邊加椅子的。”
蔣衍聽她如此狡辯,儼然完全不把人看在眼裡,冷齒間毫不客氣迸出一句事實:“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這是插隊。”
“插隊?”那經理不畏懼地冷著臉,甚至用有點好笑的鄙夷的目光打量蔣衍他們兩口子,“先生,你這是在哪裡聽說的插隊?如果你是說這位客人是不是佔了你們的桌子引起你的不滿,我替我店裡那位魯莽把你們帶錯路的服務生向你們道歉,對此我也向你解釋過了原因。至於這幾位客人,當然不可能是插隊。他們早已在我們飯館裡預訂好了桌子。”
看來對方不止不認賬,還要賴賬。可怕的是四周已經在就餐的客人,對他們這裡發生的一幕表現出來的漠視。蔓蔓明白,哪怕她和老公在這裡伸張正義,不見得有多少人會支援。現在的人,無不都是喜歡明哲保身,少管閒事的。
正是這樣的環境,插隊的人和那經理,才能這樣無所顧忌。
“阿衍,我們不是非得在這裡吃早餐。”蔓蔓道,如果他們真在這裡屈就坐下來點早餐了,恐怕吃著多美味的東西也不知道香。
那經理聽到蔓蔓的話,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的,但是眼底裡透露出來的不屑,早已清楚明白。
她不怕他們走,流失兩個客人算不了什麼,外面一大排等著湧進來的客人。
蔓蔓再次拽老公袖口。蔣衍自然不會傻到在這裡當場鬧事。拉了媳婦的手,從樓梯走了下去。他們邊走,能聽見後面邊是傳來一陣竊笑。
汪芸芸見到吳嫣然和經理兩張臉上心照不宣的笑,心裡暗暗吃驚。
“芸芸怕是被嚇到了吧。”吳嫣然像是早把她的擔驚受怕看在眼裡,是認為弟弟挑的這女朋友夠單純的,笑嘻嘻地說。
吳祈然捧起茶杯,啜一口,對姐姐這話有幾分贊同的意思。
“芸芸,他們站不住理,有什麼好怕的。”吳嫣然輕描淡寫地說,接著向那經理遞了個高深莫測的眼色,道,“改天,我和你們老闆見面,會在你們老闆面前解釋這件事的。”
“像吳小姐說的,這事我們並沒有錯。是他們自己要走的。”那經理一點都不懷疑吳嫣然在自己家老闆面前的影響力,道。
汪芸芸等那經理走了,才敢輕聲問一句:“嫣然姐是和這裡的老闆認識?”
豈知這話逗得吳家姐弟都笑了起來。吳嫣然朝弟弟擺著頭:“你沒有告訴過她我們家裡情況嗎?”
“我和她說過一些的。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