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要她不用在意:“人太多,你見一個再記一個,不然你永遠搞不清楚。這些人認識來認識去,還不都是因為要麼是親戚,要麼是共事過。”歸之有共同利益關係在。白露接著說:“只有一棵樹,肯定風一刮容易倒。只有是一片林子,哪怕倒了一兩棵都是不用畏懼的。”
蔓蔓朝白露側目,見她正舀著案几上罐子裡的茶葉放進茶碗裡面,動作是相當的熟練。或許,白露不會做飯,但是論起沖茶泡茶,因為熟能生巧的緣故,是一流好手。中國人交往,到哪裡坐下,都是要喝茶的。
衝完了一盞茶,剛好,門口走進來了一位老先生。見其是青衫藍褲,手抓鬥笠,簡樸的拖鞋上沾著泥巴。難能可貴的是,這位老先生看起來是善於日曬過的,卻面板一點都不顯得黑。儒雅的氣質由內向外,混著書香和藥香,讓人能感覺這人從年輕時肯定已經是不平凡的人物。
“鍾老師。”白露看到老者,立馬領著蔓蔓站起身來恭敬地說。
“坐,坐。”鍾樹康擺著手讓她們坐,把斗笠擱在門口後,朝外喊著人,“蘇敏,你讓子業洗了手回來。”
蘇敏是鍾夫人的名。鍾夫人在外頭遠遠應著好。
蔓蔓聽到姚爺的名,正感疑惑看向白露。白露明顯也不知道姚爺來,道:“鍾老師,有客人來嗎?”
“什麼客人?子業奉你哥的命令,拿了兩盆什麼草過來要放我這裡養。”鍾樹康一手是隨意扯了掛在門口上的一條毛巾擦著手上的水珠,說。那口氣,誠然是把姚爺、白家兄妹等等都看成了自家人,而且,是抱怨較多,並不客氣:“你哥現在習慣了,有什麼事往我這裡推。我這個愛種草的老頭子,又不是神農。”
“鍾老師,您這話錯了。在我哥眼裡,你就是神農再世。”白露自然要響應她哥,捧著鍾老頭。
“你——”聽了她這話瞪眼的鐘樹康,剛豎起指頭,看到後頭有人走來了,先閉上聲音。
走來的正是姚爺。穿著綠色軍裝,只是大概為了避免皮鞋踏進園子遭罪,換了雙室外拖鞋。飛揚的劉海上沾著醒目的水珠。看他這衣裝打扮,有些不倫不類,可一點都不會玷汙姚爺的美名。
美好的陽光下,姚爺仍像是幅畫出現在眾人視線裡面。
“作孽。”就是鍾樹康,都忍不住吐了句。
白露吃吃吃地笑。蔓蔓聳聳眉頭。
姚爺跳上臺階,看他們三人皆一副古怪的神情,不由也是一愣,繼而低頭看到自己衣襬上沾到的一小塊泥土,用指尖優雅地彈掉,說:“不小心,回去洗洗就好。”
“誰關心你形象了?”白露說他臭美。
“在女士面前,男士都是要保持形象的。”姚爺對答如流,“除非你們兩個自認不是女的。”
“在鍾老師面前,你也敢耍風流?”白露牙癢癢地說。
“我耍風流了嗎?”姚爺擺出無辜至極的面孔。
鍾樹康回頭望了望他,沒眼看似地接了一句:“無意識的犯罪,比有意識的更糟。”
蔓蔓實在忍不住背過身去笑,難得看到姚爺在口上吃了一次啞巴虧。
鍾樹康說話,字字珠璣。按照白露的說法,平常其他人不敢來惹他,也是這個緣故。
扔了條毛巾到姚爺手上,白露問:“我打電話給你領導時,你不是坐在你領導身邊嗎?”
“就你那通電話後,我領導猛地想起有兩棵草沒送,我這不就搖身變成了送貨司機。”姚爺邊優雅地擦著手,說。
“哎呀。這麼說,是我害了你不成?”白露道。
“好吧,算我是想在工作中偷腥,跑來見兩位美女。”姚爺順著她的話說,衝她們兩人露出美死人不償命的笑。
鍾樹康換了衣服出來,聽他這句,吆喝道:“還不快來沖茶。”等姚爺走了過來,又念道:“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怎麼讓女人放心嫁給你呢?”
“鍾老,我怎麼不好了?”姚爺都覺得今天鍾樹康是有意對上他了,辯解地說,“我脾氣好,人品又好。”
“就是長得太招蜂惹蝶。”
姚爺屢次吃了兩次虧,懂得嘴巴上掛把鎖了。老人家想說就說唄,反正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哪知道鍾樹康連他這個心思都知道,一面往下數落:“你爺爺讓我給你覓色物件,我說容易嗎?反正我們這些老人的話,你是聽不進去的。”
真是什麼話都被鍾樹康說盡了。姚爺無奈地埋頭沖茶。是把白露剛衝好的茶倒掉,重新衝上一遍。
蔓蔓坐在旁邊聽他們說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