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渙散消失的。
我仔細瞧了一眼她手中花籃裡的鮮花,竟發現其中有生花還有乾花,一律混雜在一起,複雜的香味撲鼻而來,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這些都是什麼花?”我伸手揀出幾片花瓣放在鼻下嗅一嗅,雖然香味比較雜,但還是很好聞的,沒有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反而十分醒神。
“回莫姑娘的話,這豔紅色的是連招花的花瓣,這丹紅色的是石榴花瓣。其他幾種顏色的都是乾花。”
“你為什麼要把不同種類的花混雜在一起?”
“這個……”
我的問題似乎難到小姑娘了,只見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桂嬤嬤,彷彿在向她求助。桂嬤嬤接過花籃子,吩咐那丫頭先退下,然後領著我們,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解釋道:
“生花易於枯萎,故婚事多有避諱,只有連招花和石榴花不禁。因為前者的紅色花瓣開自葉心,其狀可以意喻閨女出嫁,誠等丈夫,而後者則意諭多子多孫。”
頓了頓,她又道:“至於其他的乾花,皆是薰香所用,偶爾還能起到提神凝氣的療效,對姑娘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二少爺特別叮囑,花中不得摻雜麝香,因此這一籃子花瓣是老奴親自吩咐貼己的丫頭準備的,絕不會出任何差池。等到姑娘出嫁那日,這花就要被撤走了。”
二少爺倒是個細心的男人,知道麝香對孕婦不利,居然特地吩咐了這種事情。
我看這婆子好像打算直接把花拿到我的屋裡,所以問她:“為什麼不給二少爺也送一籃子過去?二少爺今晚住在哪裡?”
桂嬤嬤忽然轉過臉來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把我嚇了一大跳。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先前唯唯諾諾的模樣。
“方才那丫頭不懂事,問錯了話。這一籃子花是專門給待嫁新娘子準備的,不能送到新郎房間去,這也是咱們北魏國的習俗。今晚上,二少爺會找一個未婚的男童同寢共眠,否則俗謂‘困空鋪,不死尪,亦死某’,是一種凶兆。”
她審視的目光再一次浮現在眼底,看著我一頓發毛:“莫姑娘大概不是咱們北魏國的人吧?你好像對咱們國的習俗一點也不瞭解啊?”
我感覺自己像被人戳穿了身份一樣,一下子就慌亂起來:“誰說我不是北魏國的子民我只是待在鄉下地方太久了,和你們這樣的皇親國戚家庭接觸的少,所以才不知道的嘛再說了,我以前又沒成過親,哪裡會知道成親會需要這麼多禮數。桂嬤嬤若是不耐煩教我,那我再去問別人就是”
“姑娘息怒,老奴不敢,是老奴方才失禮了……”那婆子立馬被我的氣勢壓倒,敗下陣來,“後面的忌諱還有許多,既然莫姑娘不清楚,老奴便一一講給姑娘聽,您可一定要記好咯”
這桂嬤嬤轉變出來的客氣態度讓我十分反感。如果我不是未來二少爺的正夫人,她恐怕連看都不屑於看我一眼吧?在她眼裡,我也僅僅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婦而已
可惜礙於她在下人當中的分量,再加上我自己不想剛入住武家,就馬上惹麻煩,所以我也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和她客客氣氣說話。
“為什麼從剛進門到現在,我都沒見到老夫人呢?一會兒我是不是要去給老夫人請安?”我又把話題扯到老夫人身上。也許是不久就要嫁人了,心裡變得緊張,我居然開始天馬行空一通亂問起來。
那婆子果然耐著性子說道:“方才老奴告誡過姑娘了, 明日夜裡洞房花燭之前,姑娘您不可以再見任何男人。而老夫人作為您的翁姑輩,按照習俗她不可以 朝著大門看新娘子進門,而應稍作迴避,以防相沖。如果莫姑娘有什麼要事需要求見咱們老夫人,可以在今日晚飯以後差人去傳話,老夫人和兩位少爺要祭祖,折騰完了大概也是晚上的事情了。姑娘放心,老夫人會親自去您的臥房看姑娘的。或者您有什麼話願意讓老奴現在傳達的……”
“噢。知道了……我沒什麼話要問,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一句搪塞之言,無形打斷了桂嬤嬤的話。
其實,我才不想在出嫁的前一夜多看一眼那個曾經要害死我一身兩命的蛇蠍老太婆呢能不見到她最好,我樂的逍遙自在
桂嬤嬤點點頭,這一頓閒聊的功夫,終是走到了我的臥房。熟悉的佈景,熟悉的格局,床鋪雖然整理的乾乾淨淨,但讓我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和歸屬感。
三日之前,我還在這個房間呆了一個下午,和碧褳丫頭說武家的八卦,和周公聊天,還有和夢中的自己討論未來規劃。當時的場景都歷歷在目,碧褳當日乖巧的身形印刻在我眼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