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如玉食指纖細,伸出直指眼前的兔肉,還略有些不信。階下之囚竟然還有肉吃?
“嗯。”男子話語極少,要如玉接過食物,便轉身離開,不再理會。
如玉哪裡還顧忌許多,張口便咬下一塊肉。肉入口舌,唇齒留香。如玉滿足的嘆息一聲。往日不曾捱餓,便是山珍海味,也只是覺得入口味佳,好吃罷了。今日卻是飢腸轆轆,便是這沒有作料的野味,也是鮮美無比,不似人間美味。又吃幾口,飲幾口水,腹中便不再那般無物。
上路同行,如玉也並未被束縛,只是不得離開他們身邊罷了。一路之上,如玉邊走邊暗自打量這群人,一番觀察,發現這幾人時常靜默無語,彼此卻又默契十足,有時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知對方心中所想。若沒有一定時間的相處,只怕難以如此融洽。
“多謝!”如玉走在領頭男子身邊,低聲道語。
“嗯?”領頭男子眉頭微蹙,略有不解,不知如玉為何要謝他。
“多謝方才的野味和水。”如玉緩緩道來。她知他們不會讓她捱餓而死,作為人質,除非沒了用處,否則絕不會讓人質死去。但她依舊感激,在她飢腸轆轆之時還能為她送來肉吃,送水來喝,且一路雖對她幾乎不聞不問,但未曾傷害。即便此一點,便足以當得她這一聲“多謝”。
男子面無表情又有些猙獰的臉上卻淺然一笑。“呵,在他未來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玉亦是聳肩,面容輕鬆,絲毫不像是被綁架之人。“我也知道啊!可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你,就你所言,你便是不管我,我也沒什麼辦法啊!”
“隨你吧。”男子說罷便不再言語,目光只一味望著前方,慢慢走著,不再理會如玉。其他人亦是無語而行。
深夜子時,三里亭。
滿天繁星,高掛夜空,月色朦朧,淺雲遮月。陰風呼嘯,颯颯作響。三里亭內,如玉及綁架她的黑衣人早已等候多時,一時無一人說話,四周亦是寂靜無聲,只有冷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劃過耳邊。
漸漸地,從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那群黑衣人不由凝神戒備,緊握手中武器,靜待那腳步聲漸漸靠近。
當黑夜中一抹白色衣影緩步而來,如玉能夠感覺到身邊那些黑衣人的疑惑不解。待那白色衣影走近,如玉赫然發現,那人竟是林逋。霎時間,一股難以名狀的熱氣湧上心頭,唯有眸光微動,靜默的望著那由遠及近的白影。
林逋亦早已於茫茫黑夜中,藉著那微弱的星光,在眾多的黑影中認出他所要找尋的人兒。認定目標,眼中便只有她,哪管月冷星輝,夜黑風高。一步一步,堅定而有力的朝那身影審然而去,即便看不清她是何神情。
三里亭外,石階前,林逋止步定型,如樹一般,擎然長立。眸光依舊望著認定的那襲身影,能夠看清她閃著光輝的瞳眸。
“你是誰?”領頭男子上前,看著林逋問道。
林逋微微一笑,收回注視著如玉的目光,轉而看著那領頭的黑衣男子,指著如玉道:“我是來救她的人!”
星光下,如玉看到那領頭男子,眉頭微蹙,低頭沉默了片刻,又抬起頭對林逋言說,語氣微冷。“我們要找的人不是你,你快些離開吧!”說罷,擺擺手,示意林逋快快離開,不要在此耽擱他們。
林逋卻不為所動,依舊擎然站立,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搖曳飄蕩,包裹髮髻的方巾也隨風舞動。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彷彿是在黑夜中欣賞明月星光,而非來此救人。“我是這位姑娘的朋友,救不到人,我豈能獨自離開?只是不知,我的這位朋友,或是我們一群人中,有誰得罪了各位,為何要將我朋友擄來至此?”
領頭男子見林逋也是一身文人裝束,面上雖不懼怕他們這些人,但看上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對他們不會造成威脅,便也大膽了許多。挺起胸膛,上前邁過一步,與林逋相對而立。“這個姑娘救了我們正在追殺的一個人,那人如今不知去向,我們要用她來引出那人。他雖是個叛徒,但就我瞭解,若知自己救命恩人在我們手裡,他定會前來相救。”
林逋並未完全信他所言,只是轉首朝如玉望去。如玉知其意,便朝他螓首微微一點。
林逋會意,但依舊緊接相問:“那他若是不來呢?”
領頭男子回頭瞥了一眼,三里亭內獨坐一角的如玉,又回頭對林逋說:“那我們便會將她交給主人。而且我相信,那人會來!除非他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已遭擄截。”
如玉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