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夏多叫醒了依然沉浸在與自然互動狀態的亞特伍德，待其回到座椅上，他才繼續說道：

“關於自然的回應，我已經有所瞭解。那麼現在，亞特伍德長老，你能否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能感知到自然聖力呢？”

在夏多期待目光的注視下，亞特伍德露出一絲苦笑：“領主大人，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

“雖然我已經收到自然回應了，但能否感知到聖力，我卻一點都沒有把握，或許下一刻就可以感知到，或許這一輩子都感知不到。”

聽到這種回答，夏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於是便問：“那你感覺還差些什麼？”

亞特伍德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或許還差一些儀式。”

“儀式？”

提到這個，夏多立刻就想起了剛剛亞特伍德在他面前跪下祈禱的場景，那是亞特伍德從金橡枝教團帶過來的儀式、規範，甚至已經化作了他的本能。

光輝之主的祭司自然也有很多儀式、規範，這些夏多有所瞭解，但在他看來，這些儀式、規範的作用卻相當有限。

地球上有句話叫做“因信稱義”，這原本是地球上某教改革時提出的口號，說的只有真正的信仰才能通神、才能得救贖，其他一切外在形式都不重要。

夏多自己當然是不信這些的，畢竟在他的觀念裡，那種既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偽的神，完全可以當做不存在。

不過在這裡，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觀實體，似乎是存在的，祂是否是神，又或者其他什麼存在，夏多並不確定。

但很顯然，外在的形式對於那樣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呢？

是儀式造就聖力，還是儀式輔助信仰感知聖力，夏多毫無疑問更傾向於後者。

因此，在聽到亞特伍德提到儀式的時候，他本能地想到了反對，不過既然亞特伍德提起，夏多也不想表現得太過直接，於是便提出：

“儀式可以有，但要儘量簡單，和金橡枝教團有關的、和精靈有關的，一點都不能帶進來，另外和其他諸神有關的儀式也要謹慎，最好不要涉及。”

“是，大人。”亞特伍德儘管對此很是疑惑，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夏多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貿然取消全部儀式，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會讓原本習慣種種儀式、規範的亞特伍德變得無所適從。

至於其他人，目前大夏領的文字教育才進行了不到半年，而且新領民不斷湧入，又大大降低了識字率。

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談什麼認識世界？又談什麼理解新自然理念呢？

夏多幾乎可以猜到他的領民們在聽亞特伍德宣講新自然理念時的場面，估計除了少數人可能有所理解，大部分人應該都是一臉茫然。

不過同樣的話，只要說上成百上千遍，至少也能給他們帶去一個相對普遍的基礎認知，也就是“自然生萬物、萬物是自然”！

這對於正常的生產、生活、學習都沒有任何影響，可一旦遭遇精靈關於自然的論辯時，他們便會本能地生出抵抗心理。

這就是意識形態之爭。

看似無形，卻影響深遠。

至於說，在新自然理念的基礎上誕生出的“自然德魯伊”，只能說是一種附贈品吧。

有當然好，沒有的話，忍忍也過去了，但新自然理念的傳播卻不能因此停止，因為這是反抗精靈精神殖民的重要方針。

只不過，沒有自然德魯伊的佐證，【新自然理念】就天然地比【精靈自然理論】矮了一頭。

精靈只要來一句“我的理論才是真理，因為我家有德魯伊”，夏多這邊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因此，不管是新自然理念的傳播，還是自然德魯伊的誕生，夏多都十分重視。

……

繼續和亞特伍德談了一會兒關於新自然理念的話題，夏多已經有了送客之意，不過恰在這時，亞特伍德再次提及一個之前早就提過好幾次問題：

“大人，感知到自然聖力後，我想前往塞汶頓傳播新自然理念！”

一聽這個問題夏多就有些頭大，之前亞特伍德提過好幾次，但每次他都用對方還沒有感知到聖力做藉口，糊弄過去了。

但現在，在已經得到自然回應、同時感知聖力已經成為可能的情況下，亞特伍德又再次燃起了前往塞汶頓的想法。

不過這次，夏多就不能再用感知到聖力就讓他離開回復他了，因為這次亞特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