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其餘的人在下面看著與課堂無關的報紙,打著鬥地主,講著小話,氣勢雄渾的集體睡覺,多麼有意思的一群人啊……相比之下,如今這辦公室就冷清鬱悶多了。老師之間無非拉拉家常,談談瑣事,真是一群老年人啊。時間一長,估計我也會急速地向老年化方向靠攏吧。啊,我失去的青春啊,悲哀。
辦公室改叫“老年人俱樂部”好了。
不過我馬上就否定了先前的定論——辦公室瞬間被熱情洋溢的話語啟用了。
“那個那個,小武啊,你們家洗澡用的電熱水器還是煤氣熱水器啊?”一個教生物的太婆鼓著大眼,關切的詢問我。
“遊老師,我家裡沒熱水器,況且我一年四季都是用冷水洗澡,方便也很提神。”我如實回答。
“哦,那樣啊,哎,我建議你還是用熱水洗得好,為什麼呢?比如你看啊,夏天用熱水也可以起到舒經活絡的效果,冬天則可以禦寒。別看你現在年輕,可能沒什麼毛病,可是一旦上了年紀啊,比如我了,什麼傷風感冒,風溼性關節炎,肩周炎,腰腿痛的都來了。行動不方便不說,一到陰雨天,就鑽心的疼哦。不是我做廣告,現在煤氣也不貴。對,對,還是煤氣好哇,你別說煤氣原始,現在用電熱水器洗澡不慎被電死的人太多了,報紙天天登呢,死得那個樣子,嘖嘖,真是慘啊……”
我頭皮發麻,左眼皮疾跳。
遊老太還在那一個的勁兒的吐著口水,高談闊論,耐心的向我論述家用熱水器和煤氣誰的安全性更高,誰的價效比更優良,誰的發展前景更好更長遠……
汗。你丫的口才這麼好,簡直是做辯論家的材料,教什麼生物。
第四節課上課的鈴聲神聖的響起,及時!我趕忙夾起書本教案和遊老太道個別逃命似的奔往高一二班——重點班。得救了。
踏進教室,一股亥人的氣勢鎮住了我。
沒錯,是學習的氛圍——學生們整整齊齊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題,看書。沒人聊天,沒人睡覺,沒人看閒書,整個教室孕育了寧靜,卻飽含了競爭的氣勢。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我簡短的作完自我介紹,就開始講課。沒必要對尖子生說什麼大道理,對於他們那些都是廢話。而且我的頭皮還留有少許餘震,致使我現在說話有些吐詞不清,剛才遊老太激情演講對我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寧,沒有比這個更符合我講課的思緒了。
我激動的揮舞粉筆大書特書,細緻的講解化學元素的組成及由來,耐心關切詢問下面有沒有疑難。
遺憾的是,這堂課講吓來我都像在夢遊一樣,不論我怎麼講,臺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既沒有掌聲也沒有噓聲。忙碌的尖子生們,都在一心趴在睡在課桌上做題看書,看我這一黑板寫的大手筆,沒幾個人正眼瞧瞧。
之前我也是從學生過來,鄙視使學生懶得抬頭看自己的老師,現在竟然換作我扮演這個角色了。
我教學的激情接近崩潰,一堂化學課成了有趣的單口相聲。
鈴聲。
好了,閃人吧。
我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夾起行李灰溜溜朝門口移動。
突然一聲爆響——剛才一潭死水的眾人,忽然詐屍一般,各自從自己的座位彈起,以雷霆萬鈞之勢,蹦蹦跳跳的一齊向我湧來,裡裡外外把我圍個水洩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各展所長,各執其詞,各抒己見,比個人喉嚨的時候到了,比個人耐性的時候到了,個人修養涵養統統拋諸於腦後,各種難題怪題變態題接踵而至,不過跟我今天講的內容聯絡不大。
吧唧吧唧。爭論聲打成一片,教學的討論超過了語言運用的極致。
眾人解決完題目,舒心的散去,擦了下滿頭的熱汗,我終於得以喘息,但也只限於片刻。辦公室裡,遊老太焦急的拍著頭,看我回來,一把拉住我:“呃,小武啊,剛才談到煤氣罐,你看我這記性,準備告訴你啊,我有個熟人可以買到便宜的煤氣灌,你想不想要啊……”
我只好再和遊老太解釋並且堅決以自己的人格擔保道,自己習慣了冷水浴,提神醒腦,而且小時候落下了遺傳病,一洗熱水就抽筋,發生暫時性的半生不遂,半個月臥床不起……胡亂的謝絕她的“好意”。煤氣還不是有中毒死亡的案例啊,不甚被反鎖在家,或是睡夢中,或是洗澡時煤氣洩漏,澡沒洗完,裸體而亡……
遊老太看跟我終於沒什麼好胡扯的了,轉向黃老先生——就是年級裡的另一位化學老師,“老黃,你兒子談的那個物件最近怎麼樣了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