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襲營,尤其是夜襲,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很棘手的問題。 在古代遇上,通常還會引發營嘯。 沒有大功率的強光探照燈,沒有大量滅火裝置,沒有指揮全體官兵的廣播喇叭,除非襲擊者主動退去,不然,即使是打仗經驗再豐富的名將,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平定這樣的亂局。 謝蘊空間裡,倒是有一些東西。 然而,等她佈置好,估計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況且她身邊也沒熟悉現代裝置的幫手。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這些事上,不如採用最簡單的辦法。 ——如白日裡那般,射賊先射王。 每支來襲營的秦胡兵,必定有帶頭的將領。 這會兒,馬圈裡亦是混亂一片。 謝蘊找到小紅時,正有兵卒想強牽它出馬圈,作為一匹有原則的棗紅馬,當然不是誰來都是爸爸,不給吃的就想白騎?沒門!嘶鳴之餘,也對兵卒發動了口水攻擊。 謝蘊:“……”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以前明明溫順乖巧得一批! 兵卒使喚不動棗紅馬,立即改牽旁邊的黑馬。 才爬上黑馬,發現隔壁馬背上有了人,不由得一愣,隨即生出結伴的想法:“兄弟,你也回營陵?” “我不回營陵。” 謝蘊往腕間纏兩圈韁繩,“我去殺秦胡。” 話音未落,棗紅馬就絕塵而去。 在營地內找出擁有指揮權的秦胡將官並不難,先鎖定穿得好的,再去找格外驍勇的,複合弓上的瞄準鏡,讓她每一箭幾乎都做到百分百爆頭。 混亂的營地上不會缺箭矢。 射倒一個秦胡兵,棗紅馬向前之際,謝蘊藉著這股衝力,從屍山火海中拔出一支木箭。 她學著秦胡騎馬在營帳間穿梭,不多時,便找到北海郡軍大營裡的秦胡兵頭頭。 才拉弓準備射殺對方,後者卻有所感應地轉過頭來。 對方避開箭矢,掉轉馬頭就衝她而來! 那柄彎刀無疑是極其鋒利的。 上頭,沾滿了新鮮的血。 “殺!” 注視著那張嘶吼中略顯猙獰的臉龐,謝蘊收起復合弓,從背後抽出了電棍,十米,五米,三米……對手手中彎刀就要揮下,謝蘊與其擦肩而去,在馬匹嘶鳴聲中,電棍也狠狠襲上對方的腹腔。 秦胡將領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你——” 未等他搞懂這種鑽心疼痛從何而來,右手已握不住彎刀,下一瞬,直直摔下了馬! 謝蘊不喜給人梟首,所以,她用了另一個辦法。 上千秦胡兵遊走在營寨的各處,不時收割一個人頭,刀起刀落,耳邊是一聲又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 來之前,將軍就給出允諾,待營破,金帛財物任由他們搜拿! 他們此番南下,不就是為過個不錯的冬天?! 正找尋著此營的主將,一道清朗的聲音劃破夜空,從營門口而來:“爾等秦胡,主將梟首,還不速速退去!” 循聲回頭,映入視野的一幕,令他們目眥欲裂! 他們的將軍竟被吊死在營門旗杆之上! 而那旗杆旁邊,赫然是一個騎著棗紅馬手持彎弓的少年人! “小兒,休得狂妄!” “小兒,還將軍命來!” 主將被殺,憤怒可想而知。 一時間,無數秦胡聚攏朝營門而去! “兒郎們!為將軍報仇!” “為將軍報仇!” 確定大多數秦胡都追了出來,謝蘊收起手持擴音器,騎著棗紅馬出營,一下就鑽入黑夜裡。 那少年無疑是個狡詐之徒! 他們在各大營間打轉,愣是沒將對方找出來! 正欲擴大搜尋範圍,那道熟悉的囂張聲音又炸開在他們耳畔—— “主將梟首,爾等秦胡還不束手就擒!” 齊齊策馬前去,看到的是一名被射穿頭顱掛了荊州軍營門大旗的秦胡將領! “那是阿索納部的婁桑大人!” “怎麼連婁桑大人也……” 話未說完,又聽見遠處那小兒的聲音! “是廣平郡軍大營那邊!” 陳二狗頂著鐵鍋,忽然就忘了逃,看到營門口那一人一騎,那張塗著鍋灰的臉上滿是驚訝。 “再不跑,秦胡又要來了!” 同伍的兵卒試圖拽走陳二狗,沒拽成功。 正欲管自己逃命,手臂卻被陳二狗一把拉住了! “大牛,你看,那是我家小郎君!” 陳二狗注意到那個被吊在大旗下的秦胡,再看向持彎弓的少年背影,激動得語無倫次:“我就說我家小郎君絕非凡人!大牛,看到沒?!我家小郎君,他不僅能打西涼兵,還能殺秦胡!” 眼看一群秦胡衝自己而來,謝蘊取箭先射落領頭人,這才離開廣平郡軍的大營。 豫州軍大營。 韓珣正與一秦胡兵長刀相抵,藉著火光掃見營外的一幕。 一騎當先! 隨後,數以千計的秦胡跟著過去。 身前秦胡被副將砍殺,韓珣扭頭看向被親兵護住的辛先生:“先生,方才外面……” 辛嵇點頭:“公子沒看錯,是那北海郡的少年郎。” “他引開了秦胡……” 方才盤旋在上空的聲音他們都有聽見。 雖然不知少年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喊的那幾聲,的確吸引去不少秦胡。 “這世間,總有一些心懷大義之人。” 辛嵇沒再說下去。 再多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