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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喪事操辦達人

當麻袋裡那兩具燒得難辨真容的屍首露出來,奴僕與護衛手中的打水器具,紛紛落了地。 “使君!”不知是誰起的頭,其他僕從紛紛慟哭起來。 他們哭使君的遭難,更哭自己的前途未卜。 在場人士中,情緒激動到破大防的,當屬梁姬。 梁姬見到困於火中的人被救出來,哪裡還肯只做一個旁觀者,衝破了兒子與婢女的簇擁,磕磕絆絆地,奔向了自己的郎君! 然而,等來到跟前,她不僅看見了劉恆,還看見了與劉恆近乎相擁的姜氏! 姜氏為何會在郎君的身邊? 恨毒了郎君的姜氏,怎會與郎君如此親近?! 梁姬盯著地上倆人相扣的雙手,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容,終於不復柔弱,展露出了被鳩佔鵲巢後的不甘! 這個位置,明明是她的! 郎君早就答應過她,要與她生同衾死同穴! 百年後,躺在郎君墓穴裡的,從來不該是什麼姜氏! 謝蘊摘下脖套,還沒來得及說明情況,那邊梁姬就俯下身,試圖將姜氏的手從劉恆手背上剝離! “鬆開!” “郎君的手,你憑什麼握!” “姜氏,你給我鬆開,我讓你鬆開!” 謝蘊:“……” 她長這麼大,癲婆見過不少,梁姬這種高定款,大概是她岳父強寵的結果。 不管是她岳母還是劉恆,在火中這麼久,遺體早就有碳化的跡象,也讓兩人雙手纏得更緊,一旦用力掰扯,極有可能被掰成兩段。 自己好不容易才將人帶出來,可不是為了看斷臂維納斯。 謝蘊正欲去拉開梁姬,一道嬌軟的呵斥,蓋過奴僕的啜泣,也擊穿了梁姬的癲狂:“梁氏,我阿母的遺骸,豈容你如此褻瀆!” 劉媣尚未徹底褪去清稚的臉龐,在火光裡,硬生生幻化出一絲冷意:“舞姬梁氏,不敬主母,你們還不速速將其拿下!” 眼看奴僕就要上前,梁姬亦凌厲了眉眼:“我看誰敢!” 一時間,僕從們不敢再逾矩半步。 作為賣身給太守府的奴婢,他們比誰都清楚,梁姬才是這後宅裡真正的女主人——代掌中饋的梁氏,手裡握著他們的生死! 母親被辱,劉玢豈會作壁上觀:“杳杳,我阿母雖為姬妾,卻陪伴父親二十幾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阿母更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苛待過你,何故得你這般責難?!” 再者—— 父親的姬妾,是輪不到子女來管治的。 何況還是出嫁的女兒! “杳杳你既外嫁,更不該插手父親後宅之事!” 說句不好聽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有什麼資格來孃家指手畫腳? 劉媣本就強撐的氣勢,在劉玢拿禮法說教之後,頃刻間落入了下風,可她更加明白,自己不能叫阿孃死後還要遭受梁氏的欺凌! 寬袖下,她握住一柄細長的刀刃——這是謝郎從雒京歸來後交給她的。 阿父已死。 梁姬在青羊劉氏的倚仗,只剩一個劉玢了。 只要劉玢一死,她再向從舅陳情,以陳留姜氏的名義,詰問劉氏何故寵妾滅妻至斯,以她祖父‘顧大局’的性情,必賜死梁姬! 劉媣不由得握緊刀柄。 謝郎說過—— 只要往頸側一劃,對方必死無疑。 而劉玢,與她只有一步之遙! 未等她揮出袖中的刀刃,另一道清瘦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舅兄也說,得是外嫁女。” 劉媣望著那溼噠噠、髒兮兮的背影,不是謝郎又是誰,就在她晃神之際,謝郎口齒清晰的嗓音,再次傳來:“當日我與姐姐定下親事,只說結為夫妻,至於是姐姐嫁入我謝家,還是我隨姐姐入舍青羊劉氏,婚契上倒未言明。” 劉玢:“……” 梁姬:“……” 這一刻,劉玢徹底信了父親的話。 若非家貧逼不得已,哪個男子會選擇入贅?! 入贅,也意味著不再有子孫,終其一生,都過著仰人鼻息、被岳家呼來喝去的日子。 出門在外,亦會遭人輕視。 可以說,但凡有點血性的家族,都不會容許入贅之事的發生! 可杳杳這個郎婿,提及入贅沒半點羞於啟齒的意思,倒像是在藉此機會名正言順地宣揚自己‘劉家人’的身份。 若是入贅,將來杳杳的孩子必姓劉! 而他未被記在姜氏名下。 祖父依然康健,不會急於選出繼承人。 再過上幾年,可以襲承青羊劉氏主支的未必還是他! 劉玢忽然就領悟了父親的用苦良心,也體會到父親對謝蘊的忌憚——可以殺了徐賚、應戰朱厭之人,豈會是軟腿蝦?來歷不明,小小年紀又有本事,卻肯做贅婿,誰聽了不質疑他的意圖? 若此子當真圖謀劉氏,想讓劉氏為己所用,生個姓劉的孩子,無疑是最省力又最有效的法子。 劉玢一顆心開始變得冷硬。 哪怕是為父親,自己也不能讓出劉氏家主位! 所以,他回駁了少年的言論:“我青羊劉氏子孫興旺,無入贅之先例!” 梁姬亦起身,冷眼注視這如乞兒的少年:“郎君在世時便不喜你,你一個鄉野豎子,何德何能,敢肖想入青羊劉氏的族譜?!” 她得劉恆寵愛二十年,自是有顆七竅玲瓏心,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