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謝蘊再次因為作風問題慘遭暴打,那些上楊村的老幼婦孺,包括孫媼與啞奴在內,已是一臉淡定,沒有誰想不開地去多管閒事。 也有頑童如阿豚,帶著一干小夥伴在馬車旁圍觀,不時交流心得:“恩公叫得這般慘,必然是被夫人揍屁股了!” “不對不對,揍屁股應該嗷嗷叫,不是恩公這樣哎哎哎。” “那肯定是被耙耳朵了!” 只是—— 還沒等他們討論出個結果,也落到與恩公一樣的下場——被各自親孃拎回去暴揍。 阿二來送羊腿,還沒靠近馬車就被劉蟾拉住。 “恩公正與夫人有事商談,大人將羊腿交與我即可。” 阿二往馬車瞅了一眼:“我怎麼好像聽見——” 話未說完,便被劉蟾接了過去:“恩公的叫嚷聲是不是?” 不等阿二詢問,劉蟾又作出解釋:“恩公私下說話一向如此,一驚一乍的,都是從少年人過來的,大人該清楚這個年紀的活潑好動。” 阿二自然是知道的。 他十二三歲還在樹上掏鳥窩,行事可沒謝蘊這般穩妥。 劉蟾揣著手,悵然地看向青布馬車:“恩公說白了也是個孩子,所謂懂事,不過是這一路走來艱辛,形勢逼人罷了。” 阿二聽了這番話,也不再去擾謝家母子清淨,只將烤好的羊腿遞給劉蟾:“既是如此,那就請劉翁代為轉交。” “好說好說!”劉蟾牢牢將羊腿護到懷裡。 謝蘊揉著被捏紅的耳朵下馬車,某隻招財貓就迎了上來:“恩公,趕緊去用一些烤羊腿,劉夫人特意遣姜家部曲送來的,某已為恩公剔好一盤肉!” 謝蘊注意到他手上的匕首,莫名眼熟:“你拿了李珙的刀?” “怎麼能說是拿。”劉蟾不樂意了:“這無主之物,明明是某在河邊撿到的。” 有區別嗎? 這不還是李珙的匕首。 一想到劉蟾拿李珙用來削人的匕首削羊腿,謝蘊從胃到嗓子都飽了,才準備去煮點餅乾糊糊,似想到什麼,她又止步看向劉蟾:“不對啊,姜家部曲來送東西,怎麼不跟我與母親招呼一聲?” 劉蟾不由得望天。 見少年郎還盯著自己,只好繼續望天。 謝蘊哪裡還猜不出是誰在弄鬼,若有部曲來送東西,江主任再想訓她,也得先應付對方,她自然就可以趁機溜走。 某隻招財貓,分明是在起鬨架秧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自己淋了一場瓢盆大雨,謝蘊也決定把別人的傘撕爛,特意去叮囑了孫媼一番:“羊腿油脂豐富,劉翁那樣的三高人群,是萬萬碰不得的,否則恐有性命之憂,孫媼可要為我盯緊他,絕不能叫劉翁靠近羊腿三步之內。” 白白剔了半天肉的某招財貓:“…………” 明日就要入臨莒城,這晚臨睡前謝蘊去找了上楊村的村民。 或許也察覺到這是個較為嚴肅的話題,原本嬉鬧的孩童們不再四下追逐,也如大人一般,巴巴地望過來。 關於臨莒城那位縣令的做派,謝蘊未隱瞞:“過了臨莒縣,便是北海郡的平昌縣,如今的平昌縣縣令對待百姓還算寬厚,若你們不打算前往雒京,我會請劉夫人幫忙,拜託她出面讓那位裴令收留你們。” 楊氏問:“恩公也是要前往北海郡?” 謝蘊點頭。 “家母與我欲去營陵。” 營陵之於北海郡,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中心城區。 中心城區的房價物價可想而知。 這也是謝蘊沒建議上楊村村民前往營陵定居的主要原因。 而她與劉家小娘子的親事,必然會在營陵掀起風波,她不能把這些村民扯進來。 王寡婦就是個例子—— 對上世家大族,庶民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讓他們與自己劃清界限,才是最佳的選擇。 知會過上楊村的村民,謝蘊本該回去休息,然而當她瞥見路旁十幾個還未散去的流民,思忖瞬息,還是過去了一趟。 雖說她與這些流民算不上有交情,但畢竟同行過一路,自己還賒過一些壓縮餅乾給他們。 如今還跟在後頭的流民,不是年紀稍長,就是外形有明顯短板的。 也可以說,除了一個芹娘,其他都是被挑剩下的‘滯銷貨’。 謝蘊對上一群呆呆注視自己的流民,突然就明白他們為何滯銷,沒人上來跟她攀談,謝蘊也不浪費口舌,把自己與上楊村村民說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 “你們若想去平昌縣也可以。” 反正幫一群人是幫,幫兩群也是幫。 然而,謝蘊沒等來流民的回應,芹娘先抱著孩子來到她面前,徑直跪下去:“奴欲像王氏自賣自身,還望郎君收下奴!”喜歡梟雄渣爹再娶後,我帶親孃去逃荒()梟雄渣爹再娶後,我帶親孃去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