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燈的照片認臉呢。
一開門,此情此景還真是出乎意料,司藤雙臂一抱,就勢背倚門框,問顏福瑞:“不熟?這是破鏡重圓哪還是一見如故?”
沈銀燈沒想到跟司藤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稍一怔愣之後,臉上迅速冷了下來,目光中極具憎恨,毫不掩飾,對視數秒之後,對秦放說了句:“告辭了。”
說完了轉身就走,走不了兩步,身後傳來司藤的聲音:“慢著。”
沈銀燈身子一僵,原地杵了幾秒後,咬牙轉身:“什麼事?”
司藤卻不理她,一雙明眸定定看顏福瑞:“你回去跟蒼鴻觀主講,雙方不算死敵,但也不是朋友。不透過我就把我手下的人約出來私聊,似乎不太好吧。麻姑洞雖然不是什麼書香世家,但也不至於家教疏忽至此,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會。”
沈銀燈知道她是故意奚落,打定了主意絕不回應,只是不住冷笑。
“到了我的門上,踩了我的地盤,不遞拜帖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見了我的面,居然轉身就走,我跟沈翠翹好歹是一張桌子碰過杯喝過茶,算是長輩。讓她沈銀燈給我叩頭,叫一聲祖奶奶,也是不過分的。”
沈銀燈揚起下頜,冷冷笑出聲來。
“還有,有一點務必轉告沈小姐。聽說她跟我有仇,想必是心心念念要報仇的。但是報仇之前,請沈小姐多讀讀名人軼事歷史傳記,古人說,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勾踐復國成功,概因他沉的住那一口‘氣’,禮數周到,不露聲色。但凡他像沈小姐這樣,一見到吳王就跟個鬥雞似的,吳王早把他眼珠子轉下來餵狗了。”
秦放有些尷尬,幾次想出言勸說,想到司藤這性子,自己開口了只會更糟,也就暗歎著沒有說話,沈銀燈到底有點按捺不住,問她:“說完了沒有?”
司藤向顏福瑞頜首:“顏道長走好,不送。”
***
回到院中,司藤徑自坐到廊下的靠椅上,示意秦放對面坐下:“沒什麼要跟我交代的?”
秦放無奈:“司藤,不是你想的那麼嚴重……”
司藤打斷他:“我也知道,你這個時代,很多規矩不用守了,但是避嫌兩個字,總還是會念的。我跟道門正是關係微妙的時候,於情於理,你都不該和沈銀燈私下會面。”
又說:“今天給我唱了這麼一出,必然是有前因的。我怎麼想,你都沒可能跟沈銀燈見過面,除非是那天在會所,我讓你追出去,你跟她打了照面,回來卻不跟我講,為什麼?”
那天不跟她講,是因為乍見到跟陳宛一樣的面容,心頭驚慌失措,一時鬼使神差瞞了下來,也不知司藤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前後那麼一連,就能把他駁的無話可說,以後,還是跟她講實話的好。
秦放決定不瞞她:“那個沈銀燈,跟我最初的女朋友陳宛……長的一模一樣。”
女人的重點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女妖都不能免俗:“你都要結婚了,你還惦記你從前的女朋友?”
“不是……陳宛死了很多年了……”
這麼一說就容易理解了,司藤想了想:“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我才不信這世上有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要麼是同一個人,要麼就是雙胞胎。哪怕是電視電影,那些一模一樣的,最後還不是一個娘生的。”
秦放有點難受,輕聲說:“真的一模一樣。你說的情況我都問過沈小姐了,她自己也說不是。可是……我看著真的很像。”
“不過,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是要避嫌。她和陳宛不是一個人,以後,我避免跟她見面就是了。”
司藤反而笑起來:“別,兩回事。”
秦放這麼一說她就懂了,又是初戀又是一模一樣,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那是正常的,反正那個安蔓出局是一定的了,秦放如果開啟新的戀情,對沈銀燈生出特殊好感也在情理之中,他要是風平浪靜淡泊以對,反而值得懷疑了,再說了,他要是真的喜歡上了沈銀燈,禁得住嗎,只怕越禁越燒,勢同燎原吧。
“你和沈銀燈怎麼樣我管不著,只兩點,一是管住你的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二是真跟沈銀燈花前月下,選個我看不見的地方,我這個人雖然大度,看見她整天跟斗雞似的,心裡也不舒服。”
說完了,也不管秦放如何的瞠目結舌,起身徑直回房,秦放正暗自慶幸一場風暴終於過去,司藤忍不住又回頭:“一模一樣,是個人就跟你的女朋友長的一樣,我還說你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