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鐵娜嗖的抓住了我的右手,她的另一隻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支紅色的針筒,尖銳的針頭閃著耀眼的白光,一厘米粗的針管裡至少灌注著超過四厘米的血紅色液體。在極度激動下,我的雙臂完全麻木,竟發不出絲毫力氣反抗她。
“冷靜些,注射了這管異型球蛋白,你會感覺好些……”她的注射動作冷靜嫻熟,準確無誤地刺入了我的小臂靜脈,隨即將那些液體緩緩推入我的血管。
一陣極度清涼的感覺從小臂一直延伸進入大腦,我像個被掏空了的口袋,氣喘吁吁地趴在桌面上。我敢肯定這根本不是什麼球蛋白,而是性質跟毒品非常接近的強力抑制劑。
對講機不斷髮出“嗤啦嗤啦”的嘯叫,我已經手腳發軟,顧不得跟蘇倫溝通。
“風先生,好些了嗎?”鐵娜的關心,只會令我更加慚愧。到目前為止,我在埃及沙漠的所作所為,只會令大哥楊天的“盜墓之王”頭銜蒙羞,非但沒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成績,反而時時處處要別人幫助。
“我還好……多謝了……”脈搏恢復正常之後,太陽穴的刺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吃力地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到洞口邊,徒勞地向下面望著。目前鐵箱的下降深度為三十米,肉眼觀看,能清晰看到那四盞燈發出的刺眼白光。除此之外,全部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和令人頭皮發緊的死寂。
井的盡頭是什麼?
水?水銀?海眼?抑或是堆積千尺的金銀珠寶——我搖頭苦笑,順便將額頭上、脖頸裡的冷汗擦掉,順勢坐在井邊。我希望那召喚聲再度響起來,好讓我能明確找到聲音發自何處,偏偏等我有了準備,那聲音卻再不響起了。
等來的是蘇倫的聲音,她傳達給我的訊息實在令我駭然:“風哥哥,剛才……剛才薩罕長老跟幽蓮到了土裂汗金字塔附件。五分鐘前,他們同時登上塔頂,直到現在我的望遠鏡裡還能看到他們兩個一坐一立,好像又在舉行什麼儀式……”
蘇倫的聲音極大,連鐵娜也清晰聽到了,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去。
頭頂,只有數不盡的壁刻,就算俱備再高強的透視法力,也不可能越過幾百米的距離,看到薩罕長老和幽蓮的存在。
“現在呢?”我喃喃低語著發問。
“他們仍舊在那裡,就在你頭頂。不過,這次幽蓮手裡並沒有持著那個黑色陶碗,他們的臉向著北方,胡夫金字塔的方向。”
我不能肯定那種召喚聲會不會跟薩罕長老有關,如果只有我自己能聽到的話,可見發出聲音的那人(或者不是人,而是某種神秘存在的未知力量)是要單獨與我聯絡。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木乃伊朋友,所以不可能在埃及古墓裡遇到什麼熟人。
蘇倫在對講機裡困惑不已地喃喃自語:“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呢?這麼多謎題,一個都解不開,纏繞得像亂麻一般,讓人頭痛死了……風哥哥,實在不行,咱們一起撤出這次行動吧……”
女孩子愁到極點,總會用掉淚來釋放自己的壓力,我聽得出蘇倫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
“蘇倫,別太緊張,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找手術刀先生談,相信他會給你幫助——”
蘇倫用一聲長嘆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的話。
鐵箱下降到七十米時,耶蘭按下了“停止”的按鈕。
監視器畫面並沒有太大改變,仍舊是繚繞縱橫的紅色符咒,無人能解,如天書一般。
“風先生,前一次,我送入洞裡的照明燈便是停留在這個深度的,咱們是不是繼續向下搜尋?”他的態度有些遲疑不決。
向井下看,燈光遙遠渺茫,彷彿是潛水人隔著無盡的水浪觀察一顆巨大的夜明珠一般,多看幾秒鐘便會感覺頭暈目眩。
“當然繼續!如果不能探明井下有什麼,決不收兵!”鐵娜代替我回答,目空一切地揮手下了命令。
空氣中的焦糊味時隱時現,我四處張望了好幾次,都找不到味道來處。
宋九轉達唐心的忠告時曾經說過“不要動明火”,現在墓穴裡除了電器開關按下時發出的隱形電火花之外,根本沒有可能出現的明火,那這焦糊味到底……
耶蘭面無表情地在遙控器上一按,吊架上的鋼絲纜繩繼續轉動,鐵箱持續下行。深度漸漸超過一百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五十米……所有人的心似乎都被纜繩絞索吊了起來,彷彿隨著纜繩的絞動,危險越來越近。可惜,在場的人都看不懂這些咒語,包括神色忐忑的谷野在內。
如果薩罕長老不表現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