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祿搖頭,“你知道林家最初是靠什麼立世的嗎?不過是一個江湖之家,卻也經歷了南齊帝王更替,多少代了,卻還不倒。因為什麼?”
蘇風暖道,“知道,皇宮的密道也是林家修葺建造的。”
“不錯。”王祿點頭,“但這只是其一,真正的原因是,太祖廢除前朝舊址,建皇宮時,當時召了林家最有天賦的三人,入皇宮修建地下密道。當時三人不得見外人,終日被人守衛,用了三年時間,將密道建造好了。但密道建成交給太祖地形圖之日,太后給了那三人兩條路,一條路是,想要林家永葆榮華,這三人就喝了毒酒,太祖保證,南齊國在一日,林家安泰榮盛一日。另一條路是,三人可以活,但終此一生,囚禁皇族禁地,連林家人也不能見。”
蘇風暖點頭,可以想象得到,歷代皇宮的密道,都是用來危難時刻逃生所用,太祖既然讓林家人建密道,自然不會讓林家三人將密道地形圖外洩。不是囚困一生,就是死。只有這兩條路。
王祿繼續道,“林家三人商議之下,選了毒酒。太祖厚葬了三人,果然依言扶持了林家人。太祖臨終後交代,只要林家人不做謀逆之事,歷代子孫都不得動林家人。”
蘇風暖恍然,“怪不得林家人如此張揚,怪不得林之孝向我提親竟然不顧及皇上和太后賜婚傳言的顏面。因為他知道,皇上和太后即便知道他如此張揚,也不會怪罪他,更不會怪罪林家。”
王祿點頭,“京中知曉此事的人不少,多少代以來,林家還算安分,並未做什麼出格的大事兒。在江湖也未太過張揚,與朝中很多人都有牽扯,但也一直收斂做人。這一代林之孝也算是超越先祖輩的張揚人了。剛一入京,便對你求娶,弄的沸沸揚揚。”
蘇風暖聞言臉色鬱郁,“皇宮密道,從太祖之後傳下來,似乎沒發生什麼危難之事吧?也就是說,一直沒開啟過。我自己要找密道,可能沒辦法很快就找到,勢必要耽擱時間。只能找皇上去問,但這不行,皇上雖然信任蘇家,將密造弩箭之事交給我,但也不包括把皇宮逃生的密道告訴我。這是皇上覺得安穩的屏障,若是沒了,估計日夜不安。”
“不錯。”王祿點頭,“所以,我剛剛說了,這個辦法有等於沒有。”
蘇風暖嘆了口氣,“難道我只能去找許雲初?”
王祿道,“找他怕什麼?畢竟密造弩箭打緊,耽擱不得,林家一時半會兒離不了京,沒準以後就在京中住下了。你能日日像今日這樣躲避著林之孝?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蘇風暖聞言咬牙,站起身,“我去找許雲初。”
王祿對她擺擺手,“找他容易,你不必自己去丞相府了,免得黑天半夜惹出閒話,我讓管家以我的名義將他請來王府。”
蘇風暖點頭,“那就多謝外公了。”
王祿對外吩咐了一聲,管家得令,連忙親自去了丞相府。
蘇風暖出了書房,看著漆黑的天色,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去了距離書房最近的抱廈廳。
她掌上燈,坐在桌前,喝著茶等了許雲初半個時辰後,他在管家的邀請下,來了王大學士府。
管家稟明瞭王祿後,直接將許雲初請到了蘇風暖所在的抱廈廳。
許雲初邁進門檻,看到蘇風暖坐在窗前,手裡端著茶盞,散漫閒適。似乎無論什麼時候見她,她都是這樣閒適隨意,眼神即便笑著的時候,也是透著淡淡的清涼之色。
他忽然想著,不知道她殺月貴妃時,是怎樣的神色?不知她面對葉裳時,又是怎樣的神色。
這樣一想,他腳步猛地頓住,站在門口,駐足望著她。
蘇風暖正琢磨著怎樣與許雲初委婉地說出她請他來這裡的目的,但琢磨來琢磨去,便淡然了。想著不如直接說了,反正林之孝求娶她之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糾纏之事若是許雲初打聽,也能知道幾分。而且她與他認識這麼久,轉著彎的也繞了許久,如今身份被揭破,也繞的差不多了,再繞下去,她自己都覺得忒過分了。
做人總不能太不地道。
這樣一想,蘇風暖見許雲初邁進門檻後,便含笑望著他,“小國舅站著做什麼?請進來吧,不是我外公請你來,是我有事情找你。”
許雲初頂著夜色而來,面色和身上都沾染了幾分涼色,他在門口站了片刻,面色微微一緩,也露出一抹笑來,抬步走到桌前,坐在了蘇風暖對面,笑道,“不知是蘇姑娘找我有事,還是蘇小姐找我有事?”
蘇風暖輕笑,動手給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