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刻薄話被塵歡告了黑狀,於是一個勁兒地盯著莫殤然,推敲著對方的臉色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莫殤然對蘇家兄弟並無興趣,一雙眼只管瞅著塵歡吃飯,一心覺得再見到這男人真好,空落落的心裡一瞬間就滿了起來。
塵歡倒是老實的,埋頭專心吃飯,眼睛都不敢亂掃的,安生得很。
加上他被蘇昱挑剔了好一陣子,習慣的一些諸如翹手指啊,偏食啊之類的壞習慣基本都'炫'被糾正了過來,吃相優'書'雅許多,如今又終於沒了'網'人在耳邊呱噪,更是胃口大開,看在莫殤然眼中自然是秀色可餐。
……
一頓飯吃完,吃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塵歡,吃得最滿意的是莫殤然。
甚好,真真甚好。
莫殤然點點頭,徹底滿了意,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自家男人以前已經夠苦,別再受委屈,一定要吃飽喝足穿暖,無憂無慮,能活得自在舒服些——她也就只剩這麼一點,一點也不偉大但是很重要的願望了。
看著胖了一點的塵歡,雖然對方眼裡還有著些微的黯淡和怯意,但她覺得自己如今這一點願望,如今不敢說全實現了,怎麼也算是實現了一小半——塵歡至少是確實吃飽喝足穿暖了。
而她的時間,還多著,足以實現剩下那大一半。
雖然她還不知道剩下那剩下大半,尚未實現的原因,不過……她不介意慢慢找,等到有時間的時候。
白梅許了她的,這段分離之後,她和他會有很長時間,可以相守不再分開。
……
要知道,這一段分離,雖不足原本預計的三月,但讓莫殤然和塵歡都從心底到身體,寂寞了好一陣子。
正是這種難耐的寂寞,讓所有的一切都如酒一般醞釀成了萬千的思念。
其實莫殤然很想問問倉促將他送走,甚至沒有解釋,塵歡會不會怨她——這些日子,在白梅時不時的嘲諷和蘇彥的敲打下,莫殤然已經明瞭自己做了多麼不恰當的決定。
雖然她還是會選擇把人送走,以免做事時,多有掣肘。但是她承認她當初應該換一個更柔和的,更不突兀的方式,多一些安撫的言辭,才對。
莫殤然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道歉才對。
可是想了許久,她只是從跳躍的燭火上移開了目光,注視著塵歡問:“阿歡,你想我嗎?”
莫殤然的眼睛很黑,不同於白梅那種深不見底的,泛著些許促狹很笑意,而讓人一面深陷其中又一面因為琢磨不透而坐臥不安的幽黑。莫殤然的眼,是那種很平實的,堅定的,不透露任何額外情緒的黑,就那麼看著塵歡,僅僅是看著而已。
只有她唇角略微揚起的,有一點僵硬的弧度,出賣了她的期待。
塵歡看著莫殤然,並不說話,只是彎起眼睛微微地笑。
那雙眼睛中,波光瀲灩,一片澄澈下,他無數的纏綿和依賴毫無遮掩,閃亮著的說不清道不盡的全是柔軟的眷戀和歡喜。
不再遲疑地,她用力地,緊緊地抱住了他。
那麼用力,彷彿恨不得把他就這麼揉進自己懷裡,好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
有的時候,一言不發,比千言萬語還讓人安心。
因為只消那一個眼神,便足以明瞭,比暗夜中的弦月還要清晰。
還用問嗎?
自然是,沒有什麼,比久別能重逢,更讓人開心。
也自然是,沒有誰,還能比她更讓他思念。
所以,也自然就更沒有誰,比他更讓她想要擁入懷中。
……
一個吻。
一雙回擁的手臂。
流連不去的摩挲和窸窣的衣襟滑落的聲音。
一些壓抑的呻吟。
還有燭光下,糾纏在一起的細軟的黑髮。
……
有些事情,再自然不過。
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定是不需贅述的,對吧?
嗨,別臉紅。
人家那可是合法夫妻。
喂,也別去拿手指頭再戳那窗戶紙了。
私房事,不給人看的。
好吧好吧,不想了,道理大家都知道的。
……
只是,既然如此清楚這些道理。
那個自稱外出會友,要夜不歸宿的紫清,又是為什麼翻牆而入,沾染著一身自己平日裡最不喜歡的酒氣,在院子裡傻站了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