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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山村被毀,妻子死去,他就宛如一個孤魂野鬼,帶著僅有的仇恨,穿行在毫無牽掛地世界。
如今。雪鳳儀離去,他又變成了孤獨之人。
雖然心中多了牽掛,可情形卻是那般的相似,這如何不讓他感到失落與悲憤。
帶著幾分恨意,柳雲陽默默地行走在山林裡。
身外的微風像是毛絨絨的觸手,想要撫平他心靈深處的傷口,可惜卻顯得那般的無力。
寂靜的山間,他像是一個幽靈,默默的品味著那份孤獨,心裡不期然地浮現出了幾個身影。
或許是寂寞的原因。或許是那些身影在他腦中留下了印記。
這一刻。當他回首往事,那些五顏六色的回憶。就像是發生在昨日,清晰得令他吃驚。
懷念、怨恨、渴望、迷茫,一一呈現,讓他自己都搞不懂,短短的一個月,自己究竟經歷了多少事情。
曾經,他是那般的樸實,臉上掛著親切的笑意。
如今,他是那般的沉靜,臉上帶著冷漠的面具。
二十四年與一月,這種巨大地反差,蘊藏著多少辛酸在內,又有幾人能理解?
嘆息,不知何時開始,便常常徘徊於心。
他習慣了一個人品味著那份孤寂,從不與人分享內心的痛苦與失意的事情。
偶爾,他也會揹負不起。
但每當那個時候,他便會思念心愛的妻子,一次次在心底呼喚她的名字,藉此來鼓勵自己。
無聲的歲月,他已然適應。
木納地他,除了在面對仇恨之時會激動以外,其餘事情他都強行壓抑,包括對雪鳳儀的感情。
在柳雲陽的心裡,自己只是一個為了仇恨而活著的人。
不應該有感情,也揹負不起別人的感情。因此他拒絕所有試圖靠近與關心之人。
只是他並不瞭解,世上有許多東西,越是壓抑越是激烈,其中感情便是最為明顯的一個例子。
就像他與雪鳳儀,他雖然明知不可以,但愛是奇妙的東西,不是他想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事情。
梳理著腦中混亂的思緒,柳雲陽忽略了四周的景色,不知不覺走偏了方向,最終來到了一片翠竹林裡。
出於修道之人地本能,柳雲陽從沉思中清醒,目光一掃附近,當即輕呼一聲,自語道:“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原來眼下他所在地位置,正好是一處空地,四周數不盡的竹子一叢一叢地均勻分佈,讓他一時間辨別不出東西南北。
收起驚異,柳雲陽漫步於竹林之內,不甚英俊的臉上神色平靜,彷彿又回到了以往打獵的時候,眼神中有著幾分懷念的神情。
步行了一會,柳雲陽前行了數百丈距離。
只是這竹林很是怪異,就像一座迷宮,很難找出明顯的參照物,以斷定自己的方位。
對此,柳雲陽暗自留意,在隨後的觀察中,連續數次毫無收穫,逼得他只能動用心靈之眼,以分析整片竹林的情形。
藉助心靈之眼的神奇之力,柳雲陽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誤闖了一個奇陣,因而轉來轉去都出不去。
為此,柳雲陽稍作分析,在心靈之眼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破解之法,擺脫了竹陣,但卻無意發現了一間草屋,正藏於竹林深處。
遠遠打量了幾眼,柳雲陽感應到了屋內有生人的氣息,不由好奇的上前,想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即將臨近之際,草屋之門突然開啟,一個五旬左右,夫子打扮的男子出現在門內。
四目相對,柳雲陽從那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那便是樸實,這讓他感到很親切。
那男子留意到他臉上的笑意,開口道:“少年郎,你從哪裡來?”
柳雲陽一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
那人問道:“那你要到何處去?”
柳雲陽苦笑道:“何處來,去何處,對我來說都是很抽象的問題。”
那人有些驚異,緩步走出草屋,來到柳雲陽身前,仔細打量之後,問道:“你這人很怪,叫什麼名字?”
柳雲陽瞟了一眼草屋,隱約感應到有一股奇怪的氣息,當即心生警惕,回道:“我只是一個山村獵人,名叫雲陽。你呢?怎麼會住在這裡?”
那人淡然笑道:“翠竹為伴,賞風觀月,人生樂事也。”
柳雲陽看著他,輕聲問道:“你喜歡清幽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