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層、高達十重天的上品法器;再進一步明確,那就是步虛修士擁有的主戰法器!
餘慈開始理解,萬全曾提醒過的“高出一截”,是個什麼意思。
就算這妙洞真香是“太真八香”之一,為洗靈敬神之妙品,開出如此價錢,也太過分了。
這就是求購的壞處,在北荒地界,可從來沒有買賣公平一說,既然你急需此物,我便抓著你的軟肋,漫天要價,擺明了狠宰一刀,不怕你不答應。
像三家坊這樣居中抽頭的中間人,對此也是鼓勵的,也就是萬全和他相比太弱勢了點兒,否則這位肯定也要再抽一筆的,費用只會更高。
餘慈大略估算一下,開價四萬龍宮貝,真要拿到手,價格還要上浮一成。
他兩年來在天裂谷打獵,所得的獸骨妖丹賣出後,也不過就是六七萬而已,這段時間居住在“百轉別館”,開銷也很大,又沒有什麼穩定的收入,照此下來,買下妙洞真香之後,他大概就可以睡大街去了。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啊。
餘慈不免感嘆,妙洞真香在這些材料裡,是不折不扣的消耗品,每次開壇作法都要用到,決非一勞永逸,可以想見日後會是多麼捉襟見肘。他不免就想,若還在離塵宗,就算也需要交換買賣,也絕不至於窘迫到這種地步。
這就是散修的艱難嗎?
當然,不管怎麼說,資源在前,他是絕不會錯過的,問題在於:該怎麼做?
**********
第二天一早,餘慈就叫上萬全,兩人一起去三家坊那邊。接待他們的還是溫管事,這個富泰的管事在為人處事上還是比較得體的,尤其是見餘慈這個金主過來,笑容十分熱情。
這種時候,餘慈絕不可能顯出迫不及待的姿態,相反,他和溫管事寒暄聊天足有一刻鐘,才不緊不慢地進了正題:“貴坊通知的妙洞真香,是剛進的貨嗎?”
這是明知故問了,溫管事笑眯眯地回應:“是另一位客人看到了貴客留在本號的要求,恰好手中有貨,便找上門來,本號只是做箇中人,哈,可是搶了小萬的生意!”
旁邊萬全就笑,氣氛看起來比較輕鬆,不過隨後萬全就對餘慈使了個眼色。
按照前面的約定,萬全這就是“可以談”的意思。餘慈心領神會,當下臉上一板,冷笑道:“想來那價錢也不是貴坊設下的。我這人做事決不吝嗇,但也不是冤大頭。那四萬的價錢,也虧得那位說得出口!”
由於三家坊牽扯不深,溫管事樂得兩邊做好人,只笑道:“在商言商,這做生意嘛,不外乎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要是貴客不中意這個價錢,大夥兒可以再談嘛!”
“面談?”
“面談也好。要說昌化先生也是千幛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溝通得充分些,總能弄個皆大歡喜。”
溫管事早料到這種情況,事先已經做了功課,安排起來就有條不紊,順便也透露給餘慈一些不痛不癢的資訊,算是賣個人情。
餘慈還不怎地,萬全卻是有些驚訝:“哪個?靳昌化?”
不一刻,餘慈就見到那位昌化先生。
在喜歡叫人綽號的北荒,稱一個人為“先生”,其人在形象上就可以想見了。靳昌化也確實如此,他身量中等,臉盤頗為端正,留有三綹長鬚,有幾分文氣。不過能宰下這樣兇狠的一刀,餘慈自然不會被其形象迷惑住。而且之前已經從萬全那裡瞭解了此人的性情和口碑,更是心中有數。
要說餘慈也是頭一回見到了妙洞真香的實物。乍看去,就和尋常道觀寺廟的信香差不多,都是以明黃符紙包著,結成一束。只不過顏色有些泛青,就是擺放不動,也能見到一層靈光外爍,決非凡物。
妙洞真香並非是天然香料,而是按照特殊的配方,經過一連串調配、加工而成,其中手續之繁瑣,更在煉製法器之上,要說珍貴,也確實不錯,但怎麼說也不至於有四萬龍宮貝那樣離譜。
靳昌化一共拿出兩束,約有斤許的香料,如果買賣做成,倒是夠餘慈用上一兩年的。彼此都明白各自的想法,大家都沒有攀交情的意思,上來就直入正題。
“四萬龍宮貝,實數!要麼,就是一件祭煉十重天以上的防禦法器。”靳昌化十分篤定的樣子,口氣堅決,似乎全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但他既然肯現身,就不會真的是無懈可擊,餘慈瞥他一眼,也不說話,只從包紮完好的束香中抽出一根,稍一用力,將其前端捏碎。
見他的動作,靳昌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