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特殊的梳法,將如瀑青絲整齊地梳理到肩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這樣打扮,與飛魂城中的女祭很是相似,而若老爺有“要求”,她隨時可以挽起髮髻,那時,她就是另外一人。
所有的都準備停當,她這才前往前院拜見。
一路行來,庭院中花木顏色特別鮮豔,發枝抽芽,生機勃勃,但其中的鳥兒、松鼠等小生靈,卻是一反平日活潑的模樣,停駐在枝頭,不叫不鬧,只是盯著她一路前行,腦袋也隨之扭動,彷彿在行注目禮,眼神幽幽,詭異莫名。
蘇雙鶴身為大巫,雖是修煉法門有些駁雜,卻依然有“巫法通靈”的痕跡,本體在時,光華內斂,還不明顯,而一旦是修煉的第二元神到此,所在地方圓百里,自成“靈苑”,草木含靈,鳥獸化妖,最是靈異。
雪枝這些年來,也看得慣了。
等到了前院,卻是遭到侍衛的阻攔:“老爺在見客。”
雪枝當即止步,眼前這幾個侍衛常駐此島,負責她的安全,但只忠於蘇雙鶴一人,平日裡也有監視她的任務,當真是六親不認,若在他們面前擺“如夫人”的架子,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她只是一笑:“那我過會兒再來請安。”
哪知她話音方落,便有聲音入耳:“你進來。”
雪枝微怔,也不耽擱,低首垂眸,以無可挑剔的優美姿態,緩步登階,侍衛也不再阻攔。她推開房門,邁步進去,才走兩步,房門自發關閉,將本來還算充足的天光擋了大半。她則盈盈拜倒:
“妾身見過老爺,老爺貴體金安,福壽綿長。”
屋裡響起一聲笑:“起來吧。”
雪枝依然起身,藉此時機妙目流盼,只見屋中除了主位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外,還有個灰袍修士,長著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她一眼掃過,心中竟然沒有留下任何印象,蘇雙鶴也沒有介紹的意思。
她知道里面諸多忌諱,也不強求,反而刻意忘得更乾淨。此時,耳邊又傳入話語,略有些尖銳,又不是太用力,像是秋蟬鳴響,帶著很獨特的震音:
“你剛剛在湖上轉了一圈兒?”
“是。”
雪枝將四方遊湖宴略做解釋,不過蘇雙鶴明顯不太感興趣,聽了一半兒,就打斷她道:“有沒有碰到什麼有趣的事兒?”
雪枝心頭微凜,這種時候要不得半點兒猶疑,任是什麼樣的觀感,都要壓下,當即便道:“有趣的事兒倒沒見得,不過妾身倒是遇到八極宗的程濟世,見識了‘撼山將’的風采。”
三言兩句將冷煙畫舫上的事情講來,也是有意無意地將側重點放在程濟世身上。
蘇雙鶴微微頷首:“程濟世乃是北地第一流的制器師,雖是當年與許央賭賽慘敗,發誓再不手製任何一件法器,但投身八極宗,煉氣修行,也闖出不小的名頭,也是人傑之流。可如此為難一個伶伎,未免失了身份。”
在有外人在時,蘇雙鶴確實有宗師之風,點評得當,雪枝唯有附合而已。
不想蘇雙鶴話鋒一轉:“那個在冷煙船上的小輩,卻是何人?”
“這……當時局面緊張,妾身只來及問出,他姓‘餘’,其實還來不及細查。”
“原來如此。”
蘇雙鶴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並沒有特別在意,接下來卻笑道:“那個冷煙,前幾年我也見過,真有你當年的風儀,如今也得遇良人,雙宿雙棲,真是可喜可賀。”
雪枝微打了個寒顫,蘇雙鶴說的這些話,依稀就是當年初見,如慈藹長輩問及她與情郎關係的那幾句……
不敢再想下去,又見再無他事,便行禮退出。
臨出門時,恰聽到蘇雙鶴冷下來的嗓音,雖然有些模糊,可雪枝熟悉他的話語習慣,也聽了個七七八八:“目標在東海之濱,貴宗卻能到環帶湖來佈局,這種手段,我是見識了。不知道等得手時,又在何時何地?”
對方說話則很難辨識:“稍安……今日正是通報……暫停。”
蘇雙鶴的話音驟然高了上去:“你們搞什麼鬼!”
第九章 靈動諸天 雙鶴之謀(中)
“你們只要能做成事,用什麼手段,我不干涉,可你們是不是也該通報一聲?通報也沒有,到頭來卻說我不該來,衝撞了你們的佈置,天底下的道理,還都給你們天遁宗佔去了不成!”
在自家金屋藏嬌的院子裡,蘇雙鶴還是比較放得開的,並不忌諱什麼。
而坐在他旁邊的天遁宗修士,卻是從容不迫:“蘇城主稍安勿躁。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