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項優勢,八景宮絕沒有放過的道理。
他們也清楚,就算域外趕路效率驚人,但最終還是要穿越碧落天域,才能抵達目的地。
為此,他們專門創出了一種辦法,據說是利用天域梭高速飛遁積蓄的力量,強行在碧落天域“鑿開”一條下行甬道,也有說是形成相對短距離“虛空挪移”的。
總之,就是以特殊的手段,無限壓縮從“雲外清虛之天”到目的地之間的運輸時間。
因為這種方式會在碧落天域形成一道清晰的雲道軌跡,故被此界修士稱為“下天梯”,後來就抹去了“下”字,直接以“天梯”命名。
“天梯”的存在,其實也是體現了八景宮無以倫比的威懾力。
以真界之大,只要“天梯”架起,號稱可以在三日內,從“雲外清虛之天”到達真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次運送的是辛天君,下回,運來一位地仙呢?又或者三位?五位?
這種事情想來就讓人不寒而慄。
還好,天域梭產出很慢,資源也受限,各大門閥、商家加起來,一年都未必能拿出三艘來,折損率卻很高;域外天魔肆虐,變數也很大;還有,“天梯”在架設前後,都可能受到具備虛空神通大能的干擾……
再說了,到了地仙那種層次,真要動手,瞬間殺人於億萬裡外,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用“天梯”什麼的,意義不大;八景宮長年掛在嘴邊的“清淨無為”原則,也不允許他們經常使用這種“霸道”手段。
種種制約因素,總算能給此界各方勢力一些安慰。
可在某些時候,作為一項表明態度的工具,還真是非常好用。
餘慈不由便想:辛乙挾八景宮之威,駕臨洗玉湖,或許是要在虛空世界的爭奪上,插一隻腳?
如果真是如此,又出於某種因素,使洗玉盟高層無法拒絕的話,很可能將事先商量的分配計劃,打成了一張廢紙。
八景宮的威儀,不是那麼好觸犯的……好吧,也可以說,八景宮的面子,洗玉盟是要給的。
如果不想撕破臉,說不得就要認下。
可誰又願意吃虧?
四天八地十五人宗,好不容易協調一致,費了多少口水,說捨出去,就要捨出去了?
餘慈覺得,以洗玉盟素來的“公平”、長期的“控制”、一貫的“世情人心”,壓力是要傳導的、損失也要傳導……
而傳導給誰?那邊能不能接得下?都是讓人頭痛的問題。
餘慈瞥了眼辛乙。
若真如他所想,八景宮可說是明明白白,沒什麼花巧,可就是那強大的實力,彷彿天外飛來的大錘,一擊就把洗玉盟密織的大網,硬生生砸得“凹陷變形”。
洗玉盟的規矩再嚴密、手段再高明,在此刻,也不是那麼頂用。
另一邊,千寶道忽也湊過來,還對著薛平治呲牙一樂。
薛平治不動聲色地擺正身子,餘慈很佩服他的膽色,苦笑道
“師叔有什麼吩咐?”
千寶道人低聲道:“本來我想問張衍那小子的事兒,不過轉念一想,你這麼放得開,想來安全上也沒問題……”
餘慈“呃”了一聲,發現這還真是個破綻。
他當初以張衍失蹤為名義,和趙相山大打出手,使得無極閣覆滅,在他自己看來,事情到此已經告一段落,相關的事情也就懶得去理會。
但在其他人眼中,張衍的行蹤,依舊“成謎”。
如此情況下,餘慈的態度就有些太隨意了。
當然,張衍這位步虛劍修,在北地三湖,不能說車載斗量,也不是太起眼,千寶道人能注意到,是因為張衍是離塵宗弟子,為此特別關注。
至於其他人……還真不好說。
餘慈給自己提了個醒兒,隨即將話題繞過:“師叔現在想問什麼?”
“當然是問實際點兒的。”
“你來的時候,半路截人的,是白秀峰吧?”
“正是。”
“白秀峰過來,是為‘死星’的事兒?”
“是,他覺得我這邊無人,那邊卻有幾個符修,可堪一用,想出點兒力,也參上一股。我拒絕了。師叔……”
千寶道人嘿嘿發笑:“拒絕了才好啊,說明你有把握,那是最好不過。我也只湊個熱鬧就成……否則,現在師叔我傷勢還沒好利落,你真忍心讓我下場?唔,要真是湊數,我挑‘返真法’,昨天我看了看玩法,還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