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為了給你們母女更好的生活,我的確是收受了一些賄賂。我知道這不應該,可我已經無法給薄蘭名分了,我不能讓她再跟著我吃苦受罪。今天的結果是我罪有應得,孩子,我真的沒臉見你。”
哽咽的聲音,濃濃的自責與愧疚。
聽秦佐治這麼說,秦汐蕊很不好受。可憐天下父母心,誰都希望給自己的子女好的生活,卻並非人人可以做得到。
秦佐治並不是什麼富貴公子,卻要養三個子女,兩個家。雖然他的行為應該受到社會的遣責,不可否認的一點是,他的確救了薄蘭。
若不是他的及時出現,現在的薄蘭不知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抬起頭,眼裡一片清澈卻難掩那份擔憂:“爸爸,媽***病怎麼樣了?”她不想讓秦佐治繼續自責,於是,轉移話題。
輕輕嘆了口氣,隨意坐在薄蘭床沿:“秋冬時季本就是哮喘病多發之際,你媽媽擔心你在雷家的生活,終日茶飯不思,身體更是虛弱,加上感染風寒,才發病。”
秦汐蕊,不,她是秦汐蕊。她答應過另一個靈魂,要代替她好好照顧薄蘭。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身份那就是秦汐蕊。
低頭沉思的秦汐蕊一心要讓自己完完全全成為秦汐蕊,她擁有她所有的記憶,甚至霸佔了她的軀體。從今以後,她就要代她好好孝順照顧她最牽掛的人。
一抹得意陰冷之色掠過秦佐治眉梢,很快被浮光淡化。三個人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特殊的氣息,本應有團圓的喜悅,卻塗上一層詭異的味道。
“小汐,雷家人對你好嗎?”濃濃的關心父親般的慈愛,眼底那抹深邃都透著凝重的自責。
面對這樣的情況,這樣的父親,秦汐蕊除了點頭外,別無選擇。她願意相信秦佐治是無奈之舉,因為她親身領略了現在的雷旭風的殘暴和陰狠。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有些自卑和執拗的大哥哥了,如今的他宛如地獄惡鬼。
她不知道這十年間雷家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每個人都變了,如同她一樣換了一副軀體。
“小汐……”遲疑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彷徨,一絲不安,一絲驚恐,如線纏上秦汐蕊的心。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秦佐治遲疑不決,欲說隱忍的樣子。心“咚”地一下,隱去驚愕,靜靜等待秦佐治接下來的話。
“咳咳……”略微侷促而不安地清了清喉嚨:“小汐,爸爸可能要離開宣城一陣子,薄蘭的病情現在十分不穩定,你有時間的話常來看看她。”
“為什麼?”秦汐蕊面帶驚愕地看著秦佐治,光影掠起水波,藏不住的情緒清晰倒映。
秦佐治的手本能朝口袋摸去,卻在看到病床上的薄蘭時又縮了回來。挑了張最近的沙發坐下,雙手捂臉,那股濃濃的哀傷及無奈撲面而來,沁入房間每一縷空氣中。
秦佐治的頹廢和悲傷是秦汐蕊不曾見過的,現有的記憶裡,秦佐治對她是威嚴而生疏的。
不可否認,他平時對秦汐蕊還不錯。但就他強迫她嫁入雷家這件事而言,他展現出了男人的強勢和父親的絕對權威。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除了靜靜等待。雖然她擁有秦汐蕊所有的記憶,然,人的往往記憶儲存方式有選擇性的。會自動刪除或減少一些刺激,留下的更多是平淡。
陽光在窗簾後形成一圈明亮的光,襯得秦佐治更加萎靡和頹廢。良久後,懊惱的聲音自指縫間響起,遙遠而飄渺,彷彿自來天山之外:“雷家人應該跟你提過我拿了他們家兩千萬的事。”淡淡的音量在講述一件平淡至極的事。
“我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辯駁什麼,是我一時衝動,犯下不可饒恕的錯。原本我想拿著這筆錢去投資,只要賺到足夠的錢,我就能將你從雷家接過來。小汐,爸爸知道你在雷家的日子不好過,爸爸也很心疼。可是,我信錯了人。兩千萬不但血本無歸,還欠下一屁股債。爸爸沒臉見你,也不能連累你。我決定了到外地去闖一闖,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帶離雷家,彌補我犯下的錯。”
面對秦佐治的懺悔自責的話和他做出的舉動,秦汐蕊除了震驚之外,一時腦子一片空白。
窗外落葉片片,或青或黃離了枝,隨了風,不再有安然之所。
秦汐蕊知道家對於薄蘭有多麼重要,雖然她一直沒說,但她默默無聞跟著秦佐治十幾年,一個女人最絢麗的青春年華,若不是烈愛,亦成了習慣。
尤其現在這種時候,她能離開雷家的時間少得可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