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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明我無罪。”說著墨白舉起他那隻戴手套的手,問道:“你看我這隻拿兵器的手與常人有何不同?”

古錯道:“它戴著手套。”

“不錯,除此之外呢?”

古錯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便搖了搖頭。

“左手!這是隻左手!當時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一點,而神農前輩卻注意了。事實上無論是誰,左手擲出物體,必定略略右偏,而右手擲出的物體則是向左偏,我是一個左撇子,而那屍體上被如意珠彈出的孔洞卻是向左偏!”墨白十六年後說到此處,仍是那麼激動難捺,可見當年他的心情了。

“如此一說,人們才轉移了視線,後來總算找到真兇,卻只悄悄地一殺了事,因為世人是不會自摑其臉的,更何況天絕這樣的人物?此樁武林公案了結之後,天絕向哭神農下了戰書,說神農前輩擾亂武林。神農前輩一向行為乖張,被當作邪派中人,而天絕則是武林中最正派的人物,所以這場爭戰被江湖人視為正邪之間的生死決鬥,不料決鬥那天,天絕卻讓門下弟子在山下攔截外人,說是以防誤傷。到了天將黑時,天絕下了山來,卻不見了哭神農,眾人問起,天絕只說是被擊死飄下懸崖了。我卻心存疑慮,因為以哭神農前輩的武功與天絕對陣,即使不能贏,也不至於讓天絕勝得如此輕鬆,全身竟無一處受傷。我曾遍尋靈霞峰,一無所獲,但想到若自己一人前去找天絕論理,無異於蜉蚍撼樹,我一直在默默等待,等待一個奇蹟。”

說到此處,他看著古錯道:“現在,你就是奇蹟!”他的眼中有一種異樣的光芒閃過。

“天絕城府極深,終有一日他會讓我不明不白地死去。現在哭神農前輩已除去,再殺了我,天下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天絕有一個私生子了。也就是說,只要我存在,就必須死去。”

“但後來我想起為什麼我不換一種方式存在?換一種可以讓天絕安心放心的方式存在?於是我便為自己找了一個爹。”

“找了一個爹?”古錯驚問道。

“不錯。我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裡找了一個孤老頭,迎入家中,我對他說我便是你失散十多年的兒子啊!那老人自然大驚,他說他只是在十幾年前失散了一個閨女,怎麼一轉身變成條大漢子?我便一遍遍地在他耳邊說道:‘爹,你怎麼就忘了?咱家不是有條大黃狗麼?我娘不是改嫁的麼?你看我頸上的刀痕,不是五歲那年與隔壁的小孩爭吵,而讓他用鐮刀劃的嗎?爹,我找你找了整整十八年!’!”

古錯不知為什麼墨白要說得那麼繪聲繪聲,這豈不是把自己受傷的刀痕又血淋淋揭開?

“後來,這老人也給我說糊塗了,何況,突然有了我這麼一個孝子,從此不愁吃穿,他也樂得糊塗。於是我便廣發請帖,請了不少武林各門派的掌門人來參加我的喜宴,我為我與爹的重逢大擺宴席,在宴席上痛哭流涕,眾人都以為我是父子重逢,喜極而泣,哪知我為何而哭?

“一個人不可能有二個父親,我想從此天絕便會放過我了,因為我若再說天絕是我生父,他完全可以說我一派胡言了。

“我太低估天絕了。天絕見我突然找來一老人冒充我爹,便知我已知曉自己是他的私生子,我極力隱瞞事實,必定有所圖謀。而天絕是不允許身邊有一點危 3ǔωω。cōm險存在的,哪怕是潛在的。天絕之所以能傲視江湖,除了一身獨步武林的武功外,更在於深謀遠慮,即便他知道我有臥薪嚐膽之心,卻反更不殺我!”

古錯道:“這也不算什麼謀略,江湖中人都知道你與天絕有仇,若你被殺,自然懷疑到天絕身上,天絕又豈會做這漏洞百出之事?如此一來,你反倒樂得安心了?”

墨白臉色更為蕭肅,長嘆一聲:“你可知道在當今世上我有幾個朋友?”

古錯搖頭道:“這卻是不知了。”

墨白幽幽地道:“只有一個半!”

古錯驚問道:“一個半?”

“對,一個是雲飛山莊莊主古令木。”

聽墨白說到父親名諱,古錯不由神色一緊,但墨白似乎沉浸在回憶中,並不曾留意。古錯問道:“另外半個呢?”

“另外半個就是我自己。”

一個人若是把自己當作朋友,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生活在十分的落寞和無助之中了。只是一個人再不善言辭,再木訥,也不應只有一個朋友,莫非這其中又有什麼蹊蹺?

果然,墨白的眼中閃過無限的痛苦之色,右手的關節握得泛白,他嘆道:“十四年來,我竟參加了我十七位朋友的葬禮,他們每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