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大膽,竟然給你吃這等粗陋食物?」
「莊主何必明知故問?」雲錦書靜靜道:「我的身體,是要用來服侍莊主的。大夫和廚子,自然不准我碰油膩葷腥,每天只給我一罐粥水,免得我弄髒了莊主。」
連冀啞口無言。雲錦書聲音很輕柔,毫無火氣,可話裡的怨懟、屈辱和不甘仍似細針,扎得他胸口微痛。
他沉默了一陣,終於奪走雲錦書手裡的瓷碗,沉聲道:「別喝了,我叫那小丫頭去廚房,吩咐他們做些宵夜點心來。」
◆◇◆
松子香糕、蓮心百合羹、肉糜薏米粥……十來樣精緻粥點擺上桌。送餐的僕役躬身退出,小珊走在最後,帶上了房門。
「吃吧。」連冀親手挾了塊綠豆酥,放到雲錦書面前的碗碟裡。
這是不是算他今晚聽話的獎賞呢?雲錦書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吃著點心。
連冀慢條斯理地飲著香茗,目光卻始終落在雲錦書身上。發現雲錦書進食時舉止十分優雅斯文,倒把他之前的疑惑又勾了起來。「對了,我瞧你也該出身世家,怎麼跟幫山賊混在一起?」
雲錦書手一頓,面色也微變,旋即便恢復常態。「錦書不想再提昔日往事。」
「你!」連冀微慍,但一轉念,沒再追問。
好不容易,才令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些。他今夜,只想好好欣賞燈下雲錦書的容顏,不願破壞這份寧靜。
至於雲錦書的過往,他自有辦法查探。
雲錦書連喝了好幾天的粥水,腸胃極虛,不敢一下子吃太多。有七分飽意時便擱下碗筷。漱過口,見連冀一雙黑眸仍凝望著他。
他清咳兩聲,想找些話題旁敲側擊,打探下蓮花塢的訊息,才叫了聲連莊主,就被連冀截口道:「叫我名字。」
雲錦書楞了下,聽見男人加重了語氣,「叫我連冀。」
男人態度之強橫堅定,不容雲錦書違抗。他略一躊躇,輕喚一聲:「連冀」。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連冀低笑,攬過雲錦書,低頭在那蓮花般精緻的唇瓣印落一吻。
一切思緒都被連冀這溫柔得出奇的輕吻攪亂,雲錦書剎那竟茫然,越過連冀鬢角遙望窗外。
跟蓮花塢那夜同樣冰冷皎潔的銀白月光映痛了他眼瞳。恥辱的回憶頓時如潮水翻滾,湧進心頭,無一不在提醒他,此刻輕柔擁吻著他的人,當日是如何殘忍無情地撕裂他,將他的尊嚴踐踏得粉碎。
雲錦書深深闔起了眸子,將連冀的一切都隔絕視線之外。藏在袖中的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掐破。
他用自己的鮮血發誓,絕不原諒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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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之後,連冀似乎喜歡上了和雲錦書相擁而眠的感覺,每晚黃昏便會過來小院,與雲錦書共進晚膳。
入睡前,自然也少不了溫存。顧忌著雲錦書私處傷勢尚未完全好轉,連冀都在雲錦書嘴裡發洩慾望。
他看得出雲錦書並不喜歡這種行為,但依然順從地取悅著他,令他極為得意,對雲錦書也越發和顏悅色起來。
能征服這個清傲美麗的男子,遠比去看那些侍人爭風吃醋更有意思。
整個飛鴻山莊的人,也都覺察到他們莊主近來心情變得十分舒暢。
「畢老弟,你說,莊主這些日子是怎麼回事?」
奚總管跟一個年近花甲仍身材魁梧的老人邊走邊聊。「莊主明明是去蓮花塢尋山賊晦氣的。我聽隨行的護衛說,莊主只劫了那姓雲的回來,不打不殺,也不追問被劫走的財物下落,反把姓雲的留在小院供著。這幾晚更往姓雲的山賊那裡跑得勤。這也太不象話了。」
那老人畢天青是莊主的副總管,專掌刑堂賞罰,道:「遠流兄,我也聽說那姓雲的容貌過人,想必是落入莊主手中後,自知難逃一死,便靠美色誘惑莊主以求活命。不過嘛……」
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轉口道:「莊主的脾氣你我也清楚。玩上段時日,等新鮮勁過去了,自然不會再理會那山賊。」
「我看未必……」奚遠流仍憂心忡忡。
這時耳邊響起聲馬嘶,奚畢兩人停止交談,就見賀昌行色匆忙,一身風塵僕僕地牽著坐騎,跨進山莊大門。
「見過奚總管。」賀昌向奚遠流一抱拳,轉頭又朝畢天青恭敬地喚了聲:「師父。」
「不用多禮。」畢天青已經好幾天沒見這徒弟,問起原委。賀昌道:「我奉莊主之命,去查雲錦書先生的來歷底細。這就得去跟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