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似乎也傳到了雲清寒那裡。男人對他的態度,終於有了丁點變化,不再像最初那樣冷若冰霜。即便依然不肯開口回應赫連賢宗隻字片言,赫連賢宗仍甘之如飴。
然而有一天他提前下了早朝,趕去雲清寒居處,竟意外看見雲清寒正和楚妃相談甚歡。雲清寒臉上,還掛著一抹溫柔笑意。
那瞬間,赫連賢宗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衝上了頭頂,他震怒地命人將楚妃架回了宮,轉身,瞪著雲清寒,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
“為什麼你寧願對那些女人笑,就是不願意正眼看我?!”這一刻,他完全拋開了帝王高高在上的面具,代之滿臉的嫉妒。
明明,他才是和雲清寒自幼相伴到大的人……
“你難道忘了你曾經說過會永遠陪著我,輔佐我的嗎?雲清寒!你回答我!”
那是雲清寒在赫連賢宗登基前夕對他說過的話,赫連賢宗從無一日淡忘過,憤而扯開衣襟,露出胸口那道深深的傷疤,嘶聲質問雲清寒:“為了個認識幾天的女人,你就狠心這樣對待我?”
雲清寒似是無顏面對那傷痕,扭過了頭,隔了很久才低聲道:“賢宗,過去的事,你我都不要再提了。”
那是雲清寒被擒獲以來,第一次開口和赫連賢宗說話。驚喜如浪濤,壓過了一切,赫連賢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雲清寒的雙肩,顫抖著道:“你終於肯對我說話了。”
被他硬轉過身來的男人眼角隱現淚光,令赫連賢宗一下子又緊張起來。追問之下,雲清寒終是輕聲哀求:“賢宗,我想見見孩子。”
赫連賢宗神情頓冷。那個孩子,是雲清寒和那妖女之間永遠也斬不斷的羈絆。他緊抿著嘴,萬分不願答應,可看到雲清寒眼底最深的哀傷,赫連賢宗最後還是讓人把孩子抱了來。
雲清寒抱著孩子,那種欣喜若狂的表情,赫連賢宗前所未見。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一開始,就不該把孩子從雲清寒身邊奪走。
“從今天起,孩子就留在你這裡吧。”現在再彌補,興許還來得及。
雲清寒果然如赫連賢宗預料般驚喜萬分。當晚,甚至主動挽留赫連賢宗留宿。
那個夜晚,赫連賢宗至死也忘不了。
他在雲清寒火熱緊窒的體內,攀上了極樂巔峰,然而還沒等他從滅頂的快感中回過神,雲清寒一劍,狠狠貫穿了他的胸膛,也將他推入悲痛欲絕的深淵。
“為,為什麼?”他一手死命捂著血如泉湧的傷口,掙扎著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抓住雲清寒,卻始終夠不著。
“你害死了我的愛妻,該死。”雲清寒面無表情跨下床,冷冷地,淡淡地撇了他最後一眼,然後穿起衣服,抱著孩子飄然而去。
那一劍,令赫連賢宗整整在病榻上昏睡三個日夜,才從鬼門關返回。
睜開眼後第一件事,便是下令舉國緝拿雲清寒父子。
不久,派出的宮中高手帶回了噩耗。追捕雲清寒至黃河邊,雲清寒見脫困無望,揮劍自刎,屍體墮入了黃河,轉眼就被洶湧奔流的滔滔河水衝得無影無蹤。
那個孩子,卻並未與雲清寒在一起,顯然早被雲清寒藏在了別處。
赫連賢宗聽完眾人稟告,沈默良久後,背對眾人大笑,淚亦溼透衣襟。那個男人,寧死,也不愛他。
宮裡所有的人,那天都聽到赫連賢宗在不停地狂笑。每個人均提心吊膽,以為皇帝失心瘋了。但翌日,赫連賢宗一臉平靜出現在眾人面前,上朝,聽政,一如往常。
他從此沒再提起過雲清寒這個名字,也沒再踏足雲清寒曾經住過的那座宮殿。
群臣無不欣慰,以為皇帝終於清醒了。只有最接近赫連賢宗的人,才知道赫連賢宗根本沒有放下雲清寒。
他親手繪了雲清寒的畫像,藏進了寢宮的地下密室。雲清寒是他的,即便死了,他也不會再把雲清寒讓給任何人。
宮中的人都看到赫連賢宗日漸沈靜,暗中都慶幸雲清寒死得好。只有楚妃,在得知雲清寒死訊後,為那個曾和自己含笑相談過的男子落下幾滴眼淚。
她沒想到,她的戚容,盡落在赫連賢宗眼裡,為她自己埋下了殺身之禍。
在得知楚妃有了身孕後,赫連賢宗的猜忌也到了頂峰。
“你肚裡的,真的是朕的龍種?還是雲清寒的?”
滿腔沈浸在懷孕喜悅中的楚妃做夢也想不到,赫連賢宗會問出這樣一句,面色慘變,叫屈哭泣。然而妒火中燒的赫連賢宗根本聽不進任何辯解,將楚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