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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從甘國棟身上轉回生死門上,她伸手撫摸著石門上的神之眼,推開石門的想法在腦海裡蠢蠢欲動。但她知道這是行不通的,五扇門裡只有一扇是生門,一旦弄錯,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能是整個古墓倒塌,也有可能會有其他意外?總之只有一次機會。

方離心中不無遺憾,身處一個偉大的建築物裡,卻不能究其全貌,真是一件殘忍的事。剛才她在上面的第六第七墓室時,也曾想像過肩輦轉到正確位置時會發生什麼事,沒想到是這樣子:五扇簡樸的石門,五幅陰霾詭異的壁畫,空無一物的房間,神秘的生死門。現在她忍不住又開始想像,當生門開啟時,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或是會通向何方?

儘管她毫無概念,但光是想像就已經令她激動萬分。只是五扇,哪一扇是生門呢?它們看起來一模一樣。方離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心想可能解開生門之謎藏在壁畫裡,於是她拿著手機繼續看壁畫。

第二幅壁畫上繪著:一人被綁在十字型樁上,四周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兩個執刑人員正拿著鐵剪剪斷他的手指;手指將斷未斷,暗紅色的血淋漓不絕。方離只覺得一股冷氣在脊樑上來回躥動,心想:“想不到曼西族的刑罰如此苛刻,這斬手刑跟五虐之刑○13裡的刖差不多。”看到這些陰霾的壁畫,令她很不舒服,但想到要破解生死門可能得靠它,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第三幅壁畫繪著:一人被綁在木凳子上,執刑人員正用尖刀與水銀剝他的臉皮。被綁的那人腳不停地蹬著,臉皮被剝了一半,露出暗紅的面部肌肉和白色的肌鍵……方離渾身一個激靈,胃不舒服地收縮著,酸水湧到喉嚨口。她連忙走到另一幅壁畫前,視線一接觸這幅壁畫,她愣住了。

第四幅壁畫沒有前面的殘忍內容,但是所繪的內容對方離來說卻是似曾相識的。壁畫上一男一女赤身裸體被關在一個籠子裡,籠外一個執刑人員正將一條五花斑斕的毒蛇送進去。蛇頭探動,紅信舒捲。這與洪慶華、蔣屏兒被蛇咬一幕何其相似?方離皺緊眉峰陷入沉思,看來洪慶華與蔣屏兒除了演繹“生命的起點”這個符號外,還另為深意,是巧合還是有心?

方離從沉思中回過神,走到最後一幅壁畫前面,牆壁上繪著這樣一幕火灸的場景:一個人被綁在木架上,腳邊堆滿了木柴,木柴的一角已經燒了起來,火苗舔著他腳心,他痛得臉都扭曲了。其中一個執刑人員彎腰將火炬湊近木柴的另一角。不由自主地,方離想到被大火燒成幾根殘骨的郭春風,雖然形式不同,但同樣都是火刑。她站在最後一幅壁畫前,皺起眉頭,生死門帶給她的喜悅淡卻,另一種駭怕佔據她的心房。

半天沒說話的甘國棟開口了:“你看到了什麼?”

方離喃喃地說:“我看到古代曼西族的五種刑法,定殺○14、剪指、剝臉、毒刑、火灸。”

“定殺?”

“是的,就是把人扔到水裡淹死……”方離邊說邊又轉到第一幅壁畫前,“咦,不對,不是定殺,好像是神判的一種形式。”剛才她看的匆忙,沒有留意到畫面上,河裡綁著那人已經解開腳上綁著的繩子。將人綁住扔進河裡,如果能自己解開繩子逃脫,或者超過一定的時間沒有沉下去,就可以宣判無罪,這是神判的一種方式。

甘國棟滿意地哼了一聲,方離疑惑地轉過身,說:“甘教授,你好像對曼西五刑很熟悉。”

“談不上熟悉,我們家族讀書筆記裡提到過,那種水淹的刑,確切地說叫水試,是神判的一種形式。”

“剪指、剝皮、毒刑、火灸,四種肉刑,說明曼西族以肉刑為體系的刑法體系已有雛形,但水試又是神判形式,看來兩千多年前曼西族正在經歷著刑罰體系的過渡時期。四種肉刑一種神判,雖然不是全部都是肉刑,但曼西文化還是深受五刑○15的影響。”方離說,“甘教授,是不是這樣?”

“是吧。”甘國棟大概沒有精力詳說學術方面的事情,“雷教授他們怎麼還沒有找著機括?”

“是呀。”方離看著手機,顯示時間說明,他們已經掉下來有一個半小時了。手機快要沒電了,她走到甘國棟身邊坐下,關掉手機,心思又轉回第八墓室。“甘教授,整個墓室的主題是神判與刑罰,如果生門存在,它會將我們引向哪裡呢?”

好一會兒,才聽到甘國棟說:“我不知道。”

“一定是叫人震驚的地方。”方離自顧自地說著,凝視著生死門的方向,目光變虛,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到遙遠的兩千多年前。在瀞雲的工地上,正聚集著古代曼西族最傑出的能工巧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