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供著嗎?”
來俊臣聽衛遂中一口一個“搶來的”,臉色漸漸漲紅,聽到後面已經變成鐵青。但正如衛遂中所言,他這個夫人的確是搶來的,而且還是衛遂中親自帶人前去搶的,所以,來俊臣儘管心中恚懣異常,也難以因這件事和衛遂中翻臉。於是,他只是冷冷地開口道:“夠了!說正事吧,你不是有要緊的事要和我說嗎?”
衛遂中見來俊臣願意聽自己所說的要緊事,大喜,也顧不上去理會來俊臣語氣中的不善。他恨恨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腫脹之處,道:“大哥,昨天無故出手打我的那個人,我已經查到了,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張易之大吃一驚,昨天他揍了衛遂中一頓之後,儘管張寶、林秀等人都是憂心不已,但他卻並不十分在意,如今被衛遂中提起,他這才發現,這其實早就成為他穿越以來的一大危機了。而這個危機,比起張昌宗之入宮,也不小多少,因為來俊臣此人,兇名太厲害了,要是他真想對付自己,自己的確難以招架。
來俊臣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道:“既然查到了他的來歷,憑你手上掌握的人馬,直接找上門去就是了,何必又來找我!”
衛遂中有些沮喪地說道:“不是小弟不想,只是,那戶人家卻是有點來路,小人沒名沒分的,也難以對他們下手,所以只好腆著臉來請大哥相助了。”
來俊臣一聽此言,立馬恢復了不少精神:“照你這麼說,這倒是個大戶人家了?”來俊臣這一輩子最喜歡對付的,就是大戶人家了,無他,油水充足耳。窮人家那陋門敝戶之內如果不是藏有秀色的話,對他而言,就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撈取的東西,他自然不願出手。
“是!”衛遂中見來俊臣有動心的傾向,大喜,道:“那小子是景行坊張府二房——”
“等等!”來俊臣忽然伸手攔住衛遂中的話頭,道:“你剛才說的是哪一坊?”
“景行坊!”衛遂中有些愕然地重複了一句。
來俊臣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像是譏諷一般,他抬眼看著比自己高一頭的衛遂中,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衛遂中更是莫名其妙,有些不安地說道:“大哥,你,你笑什麼?”
來俊臣臉上的笑意絲毫不變,他忽然用很溫柔,很曖昧,也很輕微的聲音說道:“景行坊的張家,是個出人才的人家,你惹不起的——算了吧!”
衛遂中哪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來俊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微微一怔,才有些勉強地說道:“小弟無權無勢,自然是對付不了張家,這才求助於大哥你。難道大哥你也——”
“你說的不錯!也許,我也惹不起這張家!”衛遂中一言未了,來俊臣居然信口就承認了。不過,他還留了一個“也許”,作為轉圜的餘地。
衛遂中目瞪口呆,吃吃地說道:“大哥你可不要說笑。你若是不願幫忙,儘可直說,小弟自去找他便是,你這樣諸般推脫——”見到來俊臣異乎尋常的平靜眼神,他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屋頂上的張易之聽見來俊臣自承惹不起張家,心下不喜反驚。他知道,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家之所以連來俊臣都要避讓三分,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出在張昌宗身上,而張昌宗也只有在龍塌上征服了武則天,才能在龍塌下征服來俊臣。
先前,來俊臣就曾經暗示過,他在宮裡是有眼線的,所以魏王武承嗣向武則天舉薦他的事情,他都能知道。也就是說,來俊臣的訊息應該是快速而又準確的。
“不是說笑,我的確很有可能惹不起張家!”來俊臣雖然一向都不願自承人後,就算魏王武承嗣,他還有心和對方搶搶女人,但這次卻是詭異的乾脆。
衛遂中哪裡肯信,惑然問道:“為什麼?”
來俊臣漸漸斂去了笑意,正色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你嘴巴松的很,一旦洩露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哈哈!”衛遂中傻傻的笑了兩聲,隨即,笑聲轉大,竟變成了一波高似一波的狂笑,就像聽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的笑聲一旦開始釋放,便向決堤的河水一般,再也停不下來。
張易之在屋頂上被這一陣笑聲攪得心煩意亂。衛遂中本來就是個破嗓子,說起話來就不怎麼好聽,這笑起來就更是天地無光、日月變色,好不滲人。
良久,快要岔氣的衛遂中才在一陣咳嗽聲中止住了笑聲,他忽然伸出手來,指著來俊臣道:“來俊臣啊來俊臣,到了今天我才算是看清你了,用得著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