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他們辦喜事。”
“過了年嗎?”阿洛的聲音很輕,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莫曉雖然聽見了,可他一向對別人沒什麼好奇心,也就沒問什麼。
喧夏曛咳嗽了兩聲,“阿洛,年前也可以。”他狠狠的看了莫遠予一眼,莫遠予會意,“嗯,還是年前吧,萬一又出什麼變故怎麼辦?”
莫曉一皺眉,“能出什麼變故?年前沒有好日子,再說誰家喜事趕著過年的?”莫遠予聽莫曉的話聽慣了,見他這樣說只好閉嘴。喧夏曛卻不買他的帳,“不是好日子怎麼了?好日子成親的人也未必能有個好結果!婚禮在結海樓辦,反正都是一幫人,誰管是過年還是成親!”莫曉的不悅之色更為明顯,但因為這人好歹是東家的弟弟,自己弟弟的心上人便強忍著沒有發作,轉頭對阿洛說:“阿洛,你的意思呢?”
阿洛淡漠的抬眼,“就按你的意思吧。”
喧夏曛拍桌而起,怒道:“不是年前老子就不嫁!”莫遠予知道他擔心什麼,可是這個理由萬萬不能和莫曉說,最後只得和莫曉說:“哥,就年前吧。”莫曉狐疑的看著他,“為什麼一定要年前?”
誰也不說話。
喧夏曛說不出口。莫遠予不能說。
最後,阿洛支著頭,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因為年後我不一定還在。”莫曉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了句,“你要去哪?”莫遠予拽了下莫曉的袖子,莫曉還在奇怪,卻聽見阿洛清冷的聲音,“陰曹地府。”莫曉有些尷尬,阿洛倒是不在意的樣子,“我身體不好,可能撐不到過年了。”
“那,那年前辦吧。正好……”沖喜兩個字,莫曉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年前也是有好日子的。”
“東家和司徒閣主出門,家裡沒有主事的,這婚事還有勞莫爺多費心了。”
“阿洛何必說的這麼客氣,我和東家本就是一家人,再說又是我弟弟成親,莫某自當盡力。”
“嗯,那日子就請莫爺選吧。”
莫曉拿過桌上的黃曆,仔細的翻看著,不經意抬頭看了眼對面的人。入眼的是阿洛異常蒼白的臉色,半眯著眼睛好像隨時能睡過去一樣,莫曉對阿洛身後的嘯天說:“送你們爺回去吧。”嘯天笑著在阿洛耳旁說了一句,阿洛強睜開眼睛,對著嘯天伸出胳膊,嘯天抱起阿洛,又對三人說:“先走一步。”
二人走後,莫曉問喧夏曛,“他一直這樣?”喧夏曛冷笑著,陰陽怪氣的說:“我們阿洛原來可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沒良心的害了!”
莫遠予在心裡嘆氣,這一切可都要從三個月前說起了。
他記得,那天他在家裡算賬,然後聽到管家說阿洛和莫曉倒在家門口。他跑出去的時候,阿洛正顫抖的爬起來,莫遠予真的不想爬這個詞來形容,可他從來沒見過阿洛這麼狼狽的樣子,連白髮都變得汙穢不堪。來不及細想,趕忙過去扶,卻被阿洛躲開,那雙血色的眸子映著的是不容侵犯的狠厲。莫遠予一愣,為什麼阿洛要拒絕他的攙扶?阿洛發生了什麼,竟然連關心和同情都分不清了?
“帶他回去。”阿洛的聲音,小的讓人聽不真切。莫遠予蹲在地上,“你呢?”直覺上,阿洛要離開他們了。他以為阿洛會嘲諷的笑,然後什麼也不解釋的離開,可是阿洛很平靜,那張臉就好像一張面具一樣,沒有一點感情。“他中了無情,這蠱很特別,是要以命換命的,不是他殺了我就是我用自己的命救他的命。”說完,阿洛扶著馬站了起來,“我走了小遠,好好照顧你哥。”莫遠予看著阿洛費力的爬上馬背,趴在馬上沒有一絲力氣。
無情並不是無解,中蠱的人在三個時辰之內如果沒有殺死心愛的人便會被蠱咬斷心脈,除非有人願意把蠱度到自己身上,但是這人必須有極高的內功修為,否則不僅救不了人還會一併喪命。可是,便是救回了中蠱人的命卻也換不回那人心中的情愛,他不會再記得曾經摯愛的人,也不會再有喜怒哀樂。
阿洛把蠱引到自己身上,毀了一身的武功,經脈受損,回了天寶之後就一病不起,清醒的時候甚少,生命在一點點被蠶食。而莫曉醒了之後,果真什麼都記得就是單單不記得阿洛這個人,而且性子也和以前大為不同,不過倒是與傳說中的至尊莫爺越來越像了。
莫遠予一直沒見到罪魁禍首越暹來收拾殘局,後來聽結海樓的人說越暹忙著找喧夜華沒心思管阿洛和莫曉的死活,氣的他坐在家裡詛咒越暹這輩子也找不到喧夜華的蹤跡!
阿洛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自己死於莫曉之手,莫曉清醒之後必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