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讓她好好地睡。
第二天,修嫣兒起床後,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小溪。
“小溪,如果我說,我只是在那座山頂的青石板上睡了一覺,你信嘛?”
“嫣兒,把早飯吃了,去洗個澡,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你覺得行嗎?”小溪沒有回答,卻試探性地問。因為她拿不準修嫣兒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修嫣兒。修嫣兒很聽勸的進了浴室。她解開綁成馬尾的頭髮。昨天的變故讓她沒能拾掇自己。修嫣兒匆匆地洗了澡,在她走到客廳的時候,小溪又一次跳了起來,張大了嘴巴。
“嫣兒,一年不見,你怎麼這麼漂亮了?”她忘記了燃眉的事。
“小溪,什麼時候啦,還開我玩笑!”修嫣兒走到鏡子前,這下她自己也忍不住張了張嘴。一張瓜子臉、稍重卻無須修剪的眉、一雙靈秀的大眼睛、高挑小巧的鼻子、略厚的唇帶著先天的紅潤欲滴、齊腰的長髮瀑布般垂下。修嫣兒仔細看自己的眼睛,眼底的清澈讓她有些恍惚,又長又密的睫毛彎彎地翹起,襯著嬰兒般瑩潤剔透的面板,很美。
“我的面板變得真好,還有我的眼睛。今年是08年,那我就是十八歲了。有道是女大十八變。”她笑了笑,並不由衷。
醫院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修嫣兒的各項指標絕對是人體最巔峰的狀態。至於對時間的遺忘,醫生解釋說,有可能是她父母過世對她打擊過大,她的大腦有選擇性的忘卻。修嫣兒並不認可這種說法,但是自己又毫無頭緒,索性沉下心來。小溪倒是歡喜雀躍,無論怎麼說嫣兒身體無礙、精神無礙,至於失意慢慢恢復就好。於是她開始唧唧呱呱地給修嫣兒講她走後的事。
修嫣兒去葬她的父母,走時說最多十天,最少五天。結果到了開學,她也沒回來。開始的時候電話還通,後來就乾脆不在服務區了。小溪急了,老師學校都急了,修嫣兒是高三的學生了,成績一直不錯,爸爸、媽媽、老師對她都期望很高。大家去報了警、試著從網上尋找,後來電視、廣播撒傳單,最終也沒任何訊息。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感慨著修嫣兒的妙齡,感慨著她可能遭遇的種種狀況,大家漸漸地從心裡開始放棄。
“嫣兒,你再不回來我也要放棄了。”小溪把電視的錄影、廣播的錄音、傳單的底稿一併拿給修嫣兒。她聽著、看著、淚流滿面。小溪也哭得稀里嘩啦。
“小溪,謝謝你了!”修嫣兒說著緊緊地擁抱小溪,她知道,小溪將是她今後最親的人了。小溪輕輕拍著修嫣兒的背,“嫣兒,你放心,我會是你永遠的朋友,也會是你最親的親人,有我你不會孤單的。”兩個女孩相擁著哭了好久。之後,小溪陪修嫣兒去公安局消了案,他們又去看望了老師和同學,大家在哭泣和安慰之後都驚訝修嫣兒的美麗。同學們就要上大學去了,大家安慰她重新讀一年,一定會考的不錯。修嫣兒應著聲,誰也沒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決絕的光。倒是她的班主任覺得,修嫣兒全身透著一種淡定的氣質。
修嫣兒茫然地走在街上。她穿了雙白色的平底涼鞋,裸著腳,一條淡藍色的牛仔打底褲,上身是白色韓式雪紡衫,一頭黑髮只輕輕束起一綹散散地垂在身後,背了個淡藍的牛仔挎包,伴著1米63的身高,纖弱卻不失美感的身材,猶如脫離凡塵的仙靈般。路人不斷地向她投來各色目光。
“我怎麼睡了一覺,就會丟了一年的時間?這中間必然忽略了什麼。”她在心底喃喃著。這瞬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會就這麼放下。
回到家裡,修嫣兒靜下心,開始捋順之前記憶中的事情。
剛放暑假的那天,父母意外出了車禍,父親沒來得及留下一句話就走了,母親交代,他們希望骨灰灑在哈滿縣城的一座山上,母親也走了。她的父母都是孤兒院長大的,自是沒有什麼親人,父母的一些朋友幫忙辦理了後事。修嫣兒從開始的大哭大叫到後來的任人擺佈,最後,她把父母的骨灰捧回家,死死地守著。她覺得這樣,把她視若掌上明珠的爸爸媽媽就不會離開。她幾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漸漸地衰弱地不能自支,一直陪著她的冷小溪只有哭的份兒,直到最後修嫣兒暈過去,大家才有機會把她送到醫院。半個月後,修嫣兒重新回到家時,她已經理智多了。
八月的最後幾天,她打理好父母的骨灰,收拾整齊家裡的一切,去了母親所說的那座山。
想到這些,修嫣兒心裡不僅黯然。她站起身想要洗個澡。躺在浴缸裡,看著自己細嫩的肌膚,手裡把玩著發繩。驀地,她心裡一驚,仔仔細細看著那個發繩,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