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消失不見。
玄霄看著重樓動作,心中著實有了絲絲的希望,他本已不再做任何的期待,無望中只能慢慢去強迫自己適應這絕不舒服的陌生感。
只是,每次動了心念去召喚,卻發現不管怎麼呼喚,都沒有任何回應,也看不見那熟悉的紅影飛出,才想起已經不可能了。
終是失之而不能復得。
重樓望向玄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他正自出神,風輕輕撩動髮絲,有一縷飄到了唇上,或許是感到了些微的癢,他隨意的伸手一捋,把一頭流水一般的長髮全部攬到一側的頸子旁,黑白的強烈反差卻又無比的清淡雅緻。
咳!快回神……
“並非完全無法。這劍已自孕育出靈氣成形,若是剛剛化出靈體,便是真的無力迴天,不過照你所言,這劍靈脩煉時日
不短,所以即便受到天帝神力破壞,也只是沉眠在劍身中無法甦醒而已。不過,這並非任人皆能喚醒,恐怕連你都不行,本座也無法做到,如果真要……”
他頓了一下,注意到玄霄眼中點燃的亮光是自他來到魔界後就從未出現過的複雜情緒,大部分都是欣喜,混雜著諸多的驚訝感嘆悲傷……
重樓心裡覺得很好奇,原來凡人真的是可以有這麼多完全不同又多種多樣的感情,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況且他以為這人亦是那種寡淡冷感之人,沒想到也能有如此令人驚歎的情感變幻交替,恩,更有趣了。
一念即起,再難平息。
只是他也不知道,玄霄絕算不上凡人中的善感之人,甚至是有些遲鈍,不過比起他這個只知整日比試偶爾管管自家魔界的魔頭來說算得上是感情豐富許多了。
重樓無視玄霄眼中淡淡的欣喜與期待,只是不動神色的續道:“如果真要這劍恢復到以前的狀態,恐怕這六界之中無誰能做到,”他斜掃了一眼專注聽著的人,“不過唯有我魔界的鍛魔才有此回天之力。”
“如果可以簡單就令他答應的話,你也不會如此說了。有什麼條件?”
“嘖,你果然心思縝密,還是說凡人都這般心眼子多嗎……沒錯,如果是本座的事,那自然沒問題,但只要是牽扯到別人,即便是本座親自要求,也須得令他滿意方能接受。”
“架子如此大,你們魔界的魔都如此的驕傲乖僻嗎。”
重樓沒料到玄霄不僅沒有求他幫忙,反而淡然反唇相譏,一時也忘了剛才的心意,用同樣略帶嘲諷的口氣說道:“你如今成了魔,又入了魔界,以為能毫無瓜葛的撇開嗎?何況依本座看來,哼,你的性子未必就好到哪裡去。”
“我沒想過要撇開,我已是魔,從不後悔。不說這些,請你領我去見鍛魔。”
重樓斜靠在石牆上,撇了撇嘴,“本座可沒說就這樣便帶你去見他……”
“依你的性子,若不是已經決定,根本不會對我說這麼多,再者,早日修好羲和,我便可以與你盡全力一戰,豈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堂堂魔尊,做事總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多些什麼拖沓莫名的條件吧。”
紅髮的魔一僵,竟不知說些什麼來緩解這尷尬的情形,雖然尷尬的好像只有他自己。想罵些什麼卻也出不了口,被堵得十分憋悶,只好硬嚥下這一口氣,裝作渾然不知何事的模樣,重拾身為魔尊的威嚴。
“那是當然。本座做事,也不需要旁人來教!”重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便迅速轉身,帶起的暗紅斗篷在風
中抖索作響。
玄霄看著那魔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繼而又對懷有這種心情的自己感到些微的陌生。
是很輕鬆的感覺。在過往的歲月中,他一直覺得自己揹著沉重的枷鎖,雖然是心甘情願的與天地與人神相鬥,但也還是會累,這不是想就可以改變的事實。
而生命中出現的那些人,曾經帶來了靜好或是幸福,卻最終無一例外的消失在身後,甚至倒戈相向,而他也在這宿命相似的迴圈間掙扎,仍是始終無法擺脫。更別說輕鬆,哪一刻能輕鬆,或許一秒的輕鬆換來的就是死亡的沉重代價。
但這感覺,在來到魔界之後便好了許多。
當他自午夜夢迴,眼前閃過那些人那些事,看到羲和最後的一笑,耳邊卻重複著誰的大喊,叫著自己師兄,聲音撕心裂肺的慘痛,就覺得疲憊不堪。
他可以同強大無比的神力頑強相抗而絲毫不屈,卻對這些曖昧如絲般柔軟又可如刀般鋒銳的感情無處下手,逃避不是他的作風,只有默默承受,等待時間將一切抹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