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等一下我們去抽東西。”
“搬家……”她頓了一下。“很遠嗎?”
“嗯!要騎摩托車。”他又說了一句。“快點吃。”
她忽然難過起來,又問道:“騎很久嗎?”
“嗯!”他忽然拉起她的手。“我們去幹仔店,外婆給我二十塊。”他似乎忘了自己已經說過這句話,於是又重複了一次。
她抽回手。“我不要去,我要寫作業。”她生起悶氣來。
他呆了幾秒後才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鼓著腮幫子,撇開頭不看他。
“我也不想搬家,可是……可是我更不想看到我媽受傷。”他的語氣有些激動。她沒說話,只是抿著嘴。
他握緊膝上的拳頭。“我要走了。”他忽然起身。
她沒動。
他突然跑了出去,當他將紗門弄得震天響時,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水珠在她手背上輕輕滑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紗門的碰撞聲讓她抬起頭,她轉向門口,瞧見他又跑了回來。他喘著氣走到她身邊,將手上的糖果全撒在她的裙子上。
“都給你。”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她低頭,瞧著裙子上的蝦味先、口香糖、酸梅、梅心糖和一堆小東西。
佩嘉抬頭望向他,他卻侷促不安地轉開視線。“我們在學校還是可以見面的……”
她終於嚶嚶地哭出聲,他立刻轉向她。“你不要哭啦!”他顯得手足無措。
“我才……沒哭……”她不甘示弱地說。
他在她身邊坐下。“等一下我們再來敲你的鋼琴。”他突然握著她的手,軟軟的觸感讓他心跳加快了些。
佩嘉微愣了一下,但沒有掙脫,以前他很喜歡握她的手,後來就越來越少了。
“好。”她擦著淚,兩人相視一笑。
這天,兩人玩得很開心,一邊吃東西、一邊敲鋼琴,叮叮咚咚的吵鬧聲夾雜著兩人的笑聲。
稍晚,佩嘉從豬公里挖出了一百塊,還找了楊家三兄弟跟文雁一起出來吃東西,一群人跑到好幾條街外看人鋪柏油,那臭味讓人掩鼻,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奇地站在一旁看著柏油鋪在馬路上變成一條黑黑的路,連他們的衣服都無法倖免,全都沾上了一點一點的印子。
當他們回家時,天色都暗了,意外地,佩嘉瞧見母親站在門口,她直覺地拉了一下裙子,想拂去印在上面的黑點。
“跑去哪兒了?”鄭秀玉攏上兩道修飾完美的柳眉,燙卷的髮絲垂在肩上,唇上染著粉紅,頸上戴著珍珠項鍊,一襲剪裁大方的鵝黃連身及膝裙將她襯托得好高貴。
曾逸煌看她一眼,眉頭皺了一下。
“姚媽媽好。”一旁的文雁先開口打招呼。
“嗯!”她冷冷地應了聲。“玩得這麼髒,進去把衣服換下來。”
“哦!”佩嘉頷首,對眾人說:“再見。”“
“再見。”文雁朝她揮揮手。
當她們母女倆走進屋裡後,文雁立刻吐吐舌頭。“佩慕完了,一定會被她媽媽罵的。”
“我們回去也會被罵。”楊漢強低頭瞄了一下白衣上的黑點,媽看到可能會發瘋,說不定還會氣得拿藤條抽他們。
“哈……我躲得遠遠的沒弄到。”楊漢文高興地拍手笑著。
楊漢成與楊漢強同時敲了一下他的頭。“你幸災樂禍啊,你!”
“啊一-”楊漢文哀叫一聲。
“哈……”見狀,文雁笑得好開心。‘曾逸煌鎖著眉宇,視線不時往姚家瞥去。
一進屋,鄭秀玉立刻道:“說多少次了,不要跟他們出去野。”
佩嘉沒應聲,只是往樓上跑,鄭秀玉的聲音卻緊跟而來。
“你的鋼琴老師說你最近都沒在練琴,是不是玩瘋了?你都三年級了,還老是跟他們混在一起,尤其是那個什麼阿煌;他爸是個沒出息的酒鬼,他能好到哪兒去——”
“阿煌不像他爸爸。”佩嘉生氣地應了一聲。
鄭秀玉沉下臉。“一提他,你就跟我頂嘴。”她用食指推了一下她的額頭。“以後不許他進來家裡,也不許跟他混在一起。”
佩嘉沒說話,只是氣呼呼的瞪著母親。
“你這是什麼眼神?”鄭秀玉怒道。
佩嘉嚷嚷著,“你從來都不在家,卻要管那麼多——”
“你說什麼!”鄭秀玉以手指輕打了一下她的嘴。“我是你媽,不能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