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ldo;二年4班&rdo;已經換成了&ldo;一年17班&rdo;,讓人不禁懷疑&ldo;擴招成這個地步學校真的不會被撐爆麼?&rdo;儘管有被撐爆的可能性,但教室裡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最後一排的桌椅,屬於自己的那套旁邊是屬於顧鳶的,深青色的黑板上,並排寫過&ldo;單影&rdo;和&ldo;顧鳶&rdo;這兩個名字都是曾經,都不是幻覺當時站在走廊裡凝視著一切的單影想過:如果能碰巧遇見顧鳶該有多好但是也必須接受那個現實‐‐在同一個場景裡發生的奇蹟,註定只能有一次[伍]年少時的很多想法是會改變的暑假做家教打工的單影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在某個空中有鉛灰色的厚重的雲的下著雨的傍晚,也曾有過非常惡毒的念頭‐‐&ldo;自己成績雖爛,但考個二類本科的師範學校還是綽綽有餘,若將來真成了老師,也難保不把今天的怨恨發洩到學生頭上&rdo;‐‐單影已經不記得了。當下佔據整個腦海的想法是:因為高中時的自己一點也不快樂,所以不想讓更多人重複自己的不快樂。如果有能力幫她點什麼,就應該竭盡全力&ldo;我的問題大概不是學做幾道題能解決的&rdo;女生終於在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完形填空題前擱下筆來單影看看時間,剛好上了兩小時課,也該休息了,於是接著女生的話問下去:&ldo;嗯?那為什麼?&rdo;&ldo;我總覺得自卑啊&rdo;&ldo;為什麼自卑呢?&rdo;&ldo;我在班級第15名,年級第151名。而且我考試的時候會很緊張,平時做得很好的題全都不會了。學習壓力好大&rdo;&ldo;還比我高二時成績好一點呢&rdo;&ldo;而且……&rdo;&ldo;而且?&rdo;&ldo;我爸我媽我哥,沒有一個是真正愛我的,甚至,都從骨子裡憎恨我。所有的朋友也都不是真心的。有時真的很沮喪,很鬱悶,也有想過自殺&rdo;&ldo;吶,曾宓。這種情況其實我並不知該怎麼做。但我也曾經遇到過,也不知不覺就從那樣的處境中走了出來。我想關鍵是,只有你相信他們是愛你的,相信她們是真心的,才能得到真愛與真心。你,能明白麼?&rdo;叫曾宓的高二女生臉上浮現出一晃而過的恍然,片刻後又恢復了與實際年齡極不協調的冷笑,&ldo;什麼啊!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處境&rdo;&ldo;但是……如果……&rdo;單影被對方臉上的表情怔住了,連自己都覺得再說下去底氣不足,&ldo;算了,你說得對,我不理解,所以我也給不了什麼具體建議。但是,抱著好希望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總是沒錯的。我現在想起過去的事,那些原以為一生中最傷心最絕望最不能忍受的事,都已經變得又輕又淡,一點都不重要了&rdo;&ldo;可是我不一樣。不可能好起來了&rdo;單影沒打算繼續開導她,自己不是紀光咲,也許不怎麼擅長做這類工作。更何況,每個遭遇挫折的女生都會堅信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並不是你空口說兩句不疼不癢的話她們就能想象出存在比自己更悲慘的他人家人適時地敲了敲門,宣告課程結束。單影為終於從與這倔強小女生的對話中脫身而慶幸,低下頭收拾書本。聽見房門被推開,遠遠傳來一個熟悉的冷漠聲音:&ldo;下課了吧?爸媽讓你帶老師出去吃點水果&rdo;而身邊的女生索性一直沒有作出任何回答單影好奇地轉過頭看向那不被理睬的人,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充滿憤恨的念頭‐‐呵!和這種人品有問題的哥哥住在同一屋簷下,說不定曾宓真的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吶!雖然顧鳶也有過不計其數的女友,但至少和單影相處時是專一的。&ldo;經院的6號&rdo;不一樣。單影大學階段認識的兩個關係較近的女生都被他傷害了。旦不論紀光咲是怎樣委曲求全地維持著和他的感情,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說出&ldo;我哥甚至從骨子裡憎恨我&rdo;那樣的話所以,即使男生主動提出送自己到車站,單影也還是氣不打一處出&ldo;喂喂。以前沒發現你這麼熱愛競走運動&rdo;男生一邊說一邊拉住單影的胳膊,被女生想都沒想一把甩開。但看到他臉上一瞬間的委屈表情,單影又硬不下心,真的稍微放慢了步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