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個非常年輕的女人,長得可以說是個禍害。
冰肌玉骨,傾國傾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著一身素服,看起來象是嗣德的妃子:“阮夢憐見過將軍。”
柳隨雲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情懷,他只是說了一句:“女人搗什麼亂?”
阮夢憐卻是有著一種古典的美,她是如此沉穩,根本不為柳隨雲的話所動:“我聽這位將軍說,只要肯幫將軍的話,便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談,什麼條件都沒問題。”
“可你是個女人!”柳隨雲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要找的是宗室皇帝文武大臣。”
“夢憐是先皇的妃子!”阮夢憐的氣度非常從容:“我幫不上將軍的忙,但是有些東西想必將軍是想知道的。”
柳隨雲細細一想:“你如果能幫得上我們細柳營的大忙,我說過了,什麼事都好相商。”
阮夢憐細聲說道:“臣妾是北圻清化人士,早已久仰貴軍大名了,且不知貴軍是想要改朝換代還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柳隨雲當即正聲道:“我等是自為勤王而來。”
阮夢憐冷笑了一聲,只是她即便是冷笑也是如此之美,嘴角浮現一絲嘲諷:“只可惜協和帝北奔橫山,法人兵臨順化,貴軍的如意算盤不能得逞啊。”
“我南國大亂將起,一切皆是以實力來決定成敗,即便有肯出面的大人物,也無用武之地!”阮夢憐這些年來替嗣德處置文書,可以是極有見地:“貴軍不過千人,關山飛渡而來,有若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縱有百戰英名,亦無力迴天。”
柳隨雲可就怒了,他可不是來聽女人廢話的:“有話便說!”
阮夢憐也很乾脆:“貴軍能擋得法人幾日?”
柳隨雲這下就犯了難,阮夢憐繼續毫不留情地說道:“法人勢力,後援源源不斷,貴軍能在順化支撐七日已是奇蹟了。”
柳隨雲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阮夢憐的說法:“除非能動員我順化之人力物力,但這也是夢中花水中月,國事糜爛至今,那些男人尚不如我們婦人,我們姐妹幾個,想贈將軍一份厚禮。”
“什麼厚禮?”柳隨雲知道已經進入正戲了:“你們想要什麼條件?我柳隨雲和細柳營一向言出必行,請阮姑娘放心便是。”
“我等姐妹數人,雖然是早入冷宮,只恨嫁在皇帝之家,婦人之手無力迴天。”阮夢憐說話間多了一種激揚的味道:“也不求其它事情,只聽聞貴軍柳統領是不世英雄,阮朝失德,貴軍若得這番大禮相助,必可取而代之。”
“想要什麼?”
阮夢憐一轉身,卻是一群絕色女子,都是一身素衣,約莫五六人,一下子都湧了出來:“後阮失德,細柳營自當逐鼎,我們願追隨柳宇柳元帥,再成帝業。”
說著,已經有妃子取出替柳宇寫好的詔旨,那上面已經封了柳宇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總領北圻諸軍,兼管一切民務,只是柳隨雲卻是皺起了眉頭。
柳宇是個風流人物,這幾個女子卻是他回北圻的大負擔,何況她們似乎幫不了什麼大忙。
正當他思索之際,卻聽得阮夢憐說道:“將軍,你可聽說過內帑?”
“這便是我們所說的禮物。”
“內帑?”柳隨雲滿臉的驚奇:“有內帑?”
在越南這麼多年,他可以說是很清楚越南的財政情況。
自從被英法擊敗,割讓南圻之後,越南在內憂外患,他的財政狀況就是一天不如一天。
1861年,嗣德下諭頒佈囚犯可以用錢贖罪的條例,1864年,又下諭頒佈捐款者可得賞賜皇親、公主、官吏、到總理、士民的頭銜,允許出賣和荒田作為私田。
1862年割讓南圻三省的同時,尚須向法軍賠償四百萬元,分十年償清,1865年,越南戶部和吏部不得不把所有宮殿裡面的供奉用器及各種銀磚銀錠都搜刮來,共得七萬二千兩,折成十萬兩,仍能不能湊足每年應賠償款項的一半,嗣德只能派遣張文苑去南圻檢點還剩下的三省,即永隆、安江和河仙三省的倉庫,也只找到七百二十兩黃金、兩千二百二十兩白銀、一萬零五百元黃負號,來補足欠法國的那部分款項,結果法國人卻藉機強佔了南圻剩下的三省。
正是這麼惡劣的財政狀況,所以一開始的演練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畢竟內帑頂多有些白鉛錢就不錯了,但是一聽到阮夢憐這麼說,柳隨雲就有一種喜悅。
難道可以拿到幾萬兩白銀?那麼即便這次一無所獲空著手回去,光這筆錢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