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怕韓梓諾不高興嗎?難道你拿著這堆髒衣服進去她就高興了?”
鴛鴦聞言嗔怪道:“四小姐怎麼又叫小主閨名了。”
韓夕顏氣結,這小丫鬟沒有學會韓梓諾的淡定,倒學著大夫人一樣謹守禮數,看來還得慢慢**,她拉住她的手一面走一面振振有詞的教育她:“規矩是做給別人看的,咱們這就四個人,我不說,小環不說,韓梓諾平時跟啞巴似的更不會說,難道你還準備為這麼點小事告到皇后那去嗎~?”
“四小姐!”鴛鴦急了,越不讓她說什麼她反而說的越來勁,韓夕顏怕她又磨叨,忙捂住她的嘴:“好了好了,我什麼都不說了!”
三人於是齊心的將衣服被單抱到大木盆中,鴛鴦雖是丫鬟,平日裡卻只伺候主子,沒有做過這些粗活,反而韓夕顏與小環倒是做的得心應手,她找了個小凳坐下,學著她們的樣子搓洗起來,日頭雖已轉暖,水卻冰的滲人,她看著有說有笑的那二人,韓夕顏的手早就腫的像蘿蔔一樣,而小環更是長了凍瘡,她心下悽然,相爺的掌中珍寶到了深宮也是這般模樣,更何況她們。
韓夕顏見她臉色哀傷,伸手彈了幾滴水珠到她面上,冰冷的水溫像針刺一般驚醒了鴛鴦,她“呀“的叫了一聲,小環在旁咯咯笑道:“小主最愛使壞了。”韓夕顏奸奸一笑,“是嗎?~~”說著將冰涼雙手捂住她的臉蛋,小環一聲尖叫,卻不敢報復也不敢動,只能可憐兮兮的望著韓夕顏。鴛鴦眼瞧著她們主僕二人如此親密,不禁又想著,或許大夫人說的也不全對,這位四小姐並不是那麼討人厭的。畢竟在逆境之中,她還能有如此開懷的笑顏。
忙了小半日,終於將一堆衣物洗淨,小環抱出一摞麻繩,韓夕顏熟練的踩在凳上將繩子系在兩頭遊廊上,鴛鴦見狀有些傻眼,好好的宮殿被她們這樣一搗騰頗有些民居的意思,小環不好意思的對她說:“自從我的手生了凍瘡,小主就總愛與我搶著做這些粗活。”她看向韓夕顏忙碌的身影,“小主雖不愛守規矩,待人卻是最最真誠的,所以鴛鴦姐姐,小主若是哪句話得罪了你,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鴛鴦見她一臉仰慕,心中百味雜陳,笑著答她:“知道了。”
待曬完衣服,已是午膳時分,鴛鴦將飯菜擺放好,韓梓諾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款款走到桌前坐下,卻不似往常般一句話不說,喚道:“鴛鴦。”
“是。”若是平時她肯定受寵若驚,今日卻多了幾分心虛。鴛鴦惴惴的看著她美麗的側臉,等著她的下文。
韓梓諾並不看她,只道:“以後不要把相府,相爺掛在嘴邊,入了宮,我們便是皇上的人,你要謹記。”
“小主!“鴛鴦心頭一慌,她們的談話她竟都聽到了,“小的不是故意與四小姐……”她也知道,她們都看不上韓夕顏這個庶出又不知禮的野丫頭,規矩森嚴的相府有這麼個小姐,大夫人對外說起常常面上無光。
“無妨。”韓梓諾咳了兩聲,打斷她,“你與她們如何跟我無關,只要你守著自己的本分就好。”
鴛鴦一顆懸著的心卻終於落了地,屋內又歸於沉默,只餘下韓梓諾間或一陣的咳嗽聲。
第六章 求醫
日頭漸漸轉暖,今日天氣正好,韓夕顏卻犯了春困,搬來竹躺椅置在庭院中懶懶的曬著太陽淺眠,她胡亂想著心思,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要睡去,卻總被韓梓諾的咳嗽聲吵醒,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曲成閣的大門開啟又闔上,一陣急急的腳步聲朝宮外跑去,屋內還咳的厲害,又過了會子,那陣腳步又急急回來,卻止在院中,她微睜開眼,鴛鴦在曲成閣外躊躇著,焦急的咬著自己的指甲,韓夕顏嘆了口氣,本來還真不想管韓梓諾的閒事,弄不好還落得埋怨。
“鴛鴦。”鴛鴦抬起頭,對她行了禮,有些無措道:“四小姐。”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不像之前那麼排斥韓夕顏,反倒覺得她是個有法子的人。
“她怎麼了?“韓夕顏衝殿內努努嘴,鴛鴦答道:”小主前幾天只是有些咳嗽,從昨兒個開始就燒了起來,小的方才去請太醫,卻被人趕出來,說太醫都出診去了,哪裡顧得上咱們……”她又氣又急,拉著韓夕顏的袖口,“四小姐,您能不能去找找太醫,小主真的燒的很厲害!”
韓夕顏無奈攤手,“你也說了,我無品無級,在宮中地位還不一定比你高呢。”
鴛鴦聽她這麼說頓時沒了主意,又開始咬著指甲念道:“這可怎麼辦。”
韓夕顏拍下她的手,教育她:“韓梓諾自個兒淡定的跟尊石佛似的,怎麼把你教的這麼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