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說一說,到底要殺那家人,讓本帥看看。到底值不值得動刀?”
如果不是先前李孟輕描淡寫的把鹽利讓給了這柳家,沒有表現出這份氣魄,柳清揚也不會在快要告辭的時候,突兀地說出來這個求殺人的請求。
現在的李孟和膠州營是一把鋒銳無比。威力巨大的刀,可這把刀的刀柄卻只是握在也只能握在李孟自己手中,一個陌生的外人貿然就想要提出使用這把刀,這個請求實在是太失禮了,也是太兇險了。
柳清揚跪在那裡,還是那副沉穩地模樣,可蹲在那裡的柳清嵩冷汗卻漸漸的滲了出來。蹲在邊上對他的體型來說也太過吃力。心中驚慌,索性是一併跪了下來。要說那賠禮告罪地言語,話剛要出口。卻聽見上頭的李孟用很悠閒的語氣問出了那句話,這才知道此事揭過去,心中突然輕鬆,險些趴在地上。===
李孟問的悠閒,可此時的柳清揚卻真的有些緊張了,原以為殺一家人是千難萬難的事情,可在對方地口中,卻問地如此輕鬆。他這才想起來,對方的一聲命令,可能就是成千上萬顆人頭落地,這一家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事已至此,想要說什麼後悔也來不及了,柳清揚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開口懇求說道:
“請大帥殺的人是山西”高盛和”一家人。”
“高盛和?這是山西平遙地商行吧?”
李孟沉吟著反問道,他對這家商行自然不會和語氣表現的那樣陌生,“高盛和”,如今已經算是山西首屈一指的大商家了,他的生意範圍主要是在山西、陝西、四川、北直隸和塞外草原上。
山西“高盛和”的外圍和靈山商行打過不少的交道,很多外洋過來的精細貨物都是賣給了“高盛和”。
除卻這些生意交往之外,山東鹽幫在外省派專人監視的勢力之中,“高盛和”是唯一的一家商戶,原因很簡單,當日間曾經透過高一功等人瞭解到,山西的鐵礦所產的兵器鎧甲,都是“高盛和”販賣到了關外韃虜的手中,這個行為山西的商戶們並不是現在才做,當日間為了限制蒙古各部,邊境是嚴禁鹽鐵貿易的,不過山西商人透過用鐵器和陝西的池鹽換取蒙古各個部落的毛皮、牲畜發了大財。
這些冒險的生意讓山西的商號吹氣球一樣的膨脹起來,可他們的行為卻是最無恥的資敵,他們的鐵器被鍛打成兵器後,就是被用來收割大明漢人的性命,沾滿漢人鮮血的金銀財寶又去山西的商號換成了武器和裝備,週而復始,山西豪商手上的金銀,都是沾滿了同胞的鮮血,這話並不誇張。
在正常發展的歷史上,晉商是明中期開始興起,明末開始成規模,清朝開始徹底的膨脹巨大,這個歷程,如果去和大明邊患聯絡,就會發現,這恰好是關外蒙古和女真逐漸興起,對大明的威脅逐漸變大,直至滅亡大明的過程。
和蠻族的大宗貿易,就是他們發家的根源,透過和蒙古和女真的種種貿易,晉商在清政府手中取得了巨大的經濟特權,甚至充當國家銀行和財政部的作用,大發其財,他們所作的貿易,大利的來源,就是糧秣、鹽鐵,都是戰爭中重要的物資。不過目前山西和山東相隔很遠,想要干涉花費力氣太多,動手卻有些不值,也就一直是放在那裡了。
今天卻被這柳清揚給提了起來。李孟心中意動,不過卻沒有表現出明顯態度。只是伸手虛扶,笑著說道:
“小事而已,坐下來,細細講!”
聽到李孟的話,柳家兄弟的心放下去許多,站起來又是謝過,欠身坐在了一旁,柳清揚稍微沉吟。把自己的話整理了一下,就開始敘述起來。
柳家在真定府晉州,自從在崇禎初年開始做私鹽生意以來,差不多壟斷了半個北直隸地私鹽銷售。****
那些鹽販子和中小鹽梟沒有辦法和這柳家比拼本錢,而且柳家畢竟是世家大族,在官面上下有盤根錯節的關係網。處處都是行地方便,柳清揚根本不是個斯文人,族中的精壯莊丁甚至還有些盜匪出身的護院都是保護販鹽的打手,真要是彼此動起手來。柳家也沒有吃過虧。生意自然也就越發的大起來。
崇禎十年的時候,柳家的私鹽生意甚至做到了河南黃河北岸的彰德府、衛輝府,但這樣地好年景僅僅持續到了崇禎十二年,柳家突然發現自己的私鹽生意開始被人一步步的打壓,漸漸的只能在真定府、保定府一帶售賣了。
柳家要比天下間其他的豪門更早的知道山東李孟地強悍,本以為是山東的鹽販子們把鹽販運到了北直隸來。
柳家兄弟為這個事情透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