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換一個沒靠山的早被人參倒了。
“老匹夫,你想害本官妻兒,本官先弄死你兒子!”他徹夜不眠,窮盡智謀對付左端陽。
偶爾停下思謀,他心思便會立即轉到梁心銘身上,想象她穿著官服、挺著大肚子……他不由打了個寒顫,又是笑又是得意,寵溺地低語:“膽子太大了!”再在腦海中將孕婦畫面轉換成女子裝束,頓時就痴住了。
“馨兒!”他喃喃地叫她。
彷彿,將她擁在了懷裡。
抱得緊緊的,滿滿一懷。
京城,王諫已經和左相暗中交上手了。
左相才命人挑起話題,在文人圈中抨擊梁心銘女扮男裝、金蟬脫殼、欺君罔上、不可與玄武女將軍相提並論等等,他便動用王家全部勢力展開反擊。
王諫認定是左相在背後操縱,根據是王亨彈劾了左相,左相當然不能忍,隔了這些天才出手,是在謀劃準備。根本沒想到黃家莊子出了事,更是做夢也沒想到誠王那樁公案上,因為誠王和當今皇上都是左相的學生,不論誰登基,左相都是帝師,有什麼理由謀害誠王呢?
他在心中對左端陽冷笑道:“以為你做了宰相,便能煽動天下士子了?不過是暴發新戶而已。今天本官就讓你瞧瞧,什麼是書香門第、世家大族!”
一時間,王家的世交親友、弟子門生等,凡是在士林中有些影響力的文人墨客都紛紛出面,斥責那些中傷梁心銘的人。王諫並非要他們為梁心銘女扮男裝的罪名開脫,他不會這麼莽撞,操控天下士子這樣的把柄,他是不會留給人的,那些人也未必肯聽他的操控。他只是利用他們,將辯駁的風向導向對梁心銘有利的一面。
他只抓住兩點:
其一,梁心銘屢次剿殺反賊,這起謠言定是反賊攻訐她,因而攻擊梁心銘的人,都有可能受反賊指使。此話一出,還有誰敢開口?捂住嘴還來不及呢。
其二,若梁心銘真是女子,如何定罪暫且不論自有皇上處置但凡是真男兒,誰有臉攻擊她?
被一個女子給奪了榜首,這個女子還是帶病下場,男人們已經技不如人了,還要輸掉氣量和心胸嗎?更何況梁心銘入仕後,功績累累。承認梁心銘有才能並不丟人,丟人的是攻訐一個對朝廷有功的女子,太沒有雅量和氣度!
英武帝重用玄武女將軍,並沒有降低他半分威望,反而增添了他的威望;和玄武女將軍同朝的男人們,也沒有因此減少半分光彩,英武年間的文臣和武將是大靖歷史上最多也是最厲害的,後來再難現當年輝煌。
文人們當然不願做反賊,哪怕他就是反賊,嘴上也是不肯認的;文人們也不願承認自己沒氣度和心胸,誰都認為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氣度寬廣,所以,如何攻擊梁心銘,又不讓自己沾上這兩點,便成了左端陽一派的文人士子絞盡腦汁要解決的問題。
王諫絲毫不擔心辯論結果。
王家的實力豈是左家能比的?
就憑他王諫、兒子王亨在士林中的名望,左端陽就望塵莫及,更不要說王家祖上傑出人才,都數不過來。
國子監也是一片吵嚷嚷。
王亨的庶弟王充最崇拜大哥,平日裡總喜歡學他,擺出一副風流不羈的言談舉止。王亨自小性子便是如此,再者他肚子裡也有墨水,狂傲不羈乃是他的率性本真,王充學他,卻像欠調教的紈絝子弟,看得人想抽他!
王亨對這個弟弟很好,紈絝的花銷都大,王充手頭緊了,先是跟王亨要銀子花;要的次數多了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便開始找藉口從王亨那騙銀子。
怎麼騙呢?
他對王亨說自己看上了一小戶人家女兒,想娶又做不得主,就想幫襯對方的兄弟爭取功名、成家立業,走寒門崛起的道路,然後他才有望娶人家妹妹,並拉著自己在國子監的同窗充未來大舅子,說得是情真意切、情深不悔、情比金堅。王亨因自己情路坎坷,很願意助有情人,尤其是豪門公子愛上貧家女的段子,更能打動他。他見弟弟如此深情,當然要幫了,因此白填給王充許多的銀子。
王充見騙得如此順利,大喜,覺得投了王亨的喜好,更用心地編後續故事,編的蕩氣迴腸、催人淚下,女主有名有姓有才有貌,家宅住址什麼的都很齊全。
王亨暗想,等哪天讓慕晨過去探探,到底什麼樣的女子讓弟弟淪陷如此?別被騙了才好。因他太忙,後又去了徽州,這事就耽擱下了,也讓王充逃過一劫。
王充敬重大哥,愛屋及烏,大哥喜歡的人甭管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