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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做好事,不過是遇見了。為這,學生還從大哥那挪了些銀兩,至今欠著呢。”

梁心銘暗贊,這小子夠機靈,這番話洗清了身上的汙點,還給自己套了層光鮮的外衣。

韓明大概沒想到,他這麼久居然沒碰紅豆姑娘,神情甚為詫異;陳媽媽更是幾次張嘴,又不敢打斷梁心銘審問,張了又合,生恐插話被梁心銘掌嘴。

梁心銘便轉向陳媽媽,道:“你們各執一詞,本官一時也難斷真假。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

陳媽媽見問大喜,就像開了水閘,洩出一連串的話,“大人,小婦人縱然想做好人,也要顧本啊,沒個倒貼的理兒三千兩銀子還不夠這些年培養女兒的本錢呢。王少爺既然沒碰過紅豆,那更好了,就讓韓掌櫃贖了去,一來紅豆終身有靠;二來小婦人也能撈回點本錢,也是我母女一場……”

她還沒說完,先停下喘氣。

梁心銘冷冷道:“本官問你證據!”

誰要聽你這些爛話!

陳媽媽一驚,急忙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嫻女館的人,可做見證,證明是韓明先贖的人,“不信大人傳他們來問。”

梁心銘並不叫傳人,卻問韓明:“你怎麼說?”

韓明忙磕了個頭,道:“大人,確是草民先贖的人。王少爺那樣家世,不便納紅豆進門,不如就讓給草民,請媽媽退了他的銀子。草民定當好生與紅豆過日子。”

這要求合情合理,表面看並未損害王充什麼,但他們鬧這一場真就是為了紅豆和銀子嗎?

梁心銘可不信。

梁心銘再轉向紅豆,她早發現,那女孩子聽了陳媽媽一番話後,滿眼仇恨,想插嘴又忍住,似乎有其他隱情,便問她道:“紅豆姑娘,你有何話說?”。

紅豆忽然伏地給她磕頭。

梁心銘忙道:“姑娘有話就說,為何又磕頭?”看這情形,果然是有隱情的。

紅豆道:“大人,小女子另有冤情,要告陳媽媽!”

陳媽媽大吃一驚,叫道:“你……”才說了一個字,被趙子儀凌厲目光一瞪,卡住了。

梁心銘問紅豆:“你有何冤情?”

紅豆道:“小女子本是好人家女兒,被陳媽媽夥同後孃拐賣,才落到這風塵之地。”

梁心銘道:“你幾歲被拐賣?”

紅豆道:“四歲。”

梁心銘詫異道:“你還記得家鄉父母?”

紅豆堅定道:“記得!小女子父親與大人乃同科進士,姓黃名衝。小女子母親……”

“等等,”梁心銘打斷她,鄭重問,“你祖籍可是奉州河間府?你親孃已經被你父親休棄?”

紅豆悲聲道:“正是!”

梁心銘怔住了。

這個黃衝正是她的同年。

殿試結束那晚,所有參加殿試的貢生聚集在狀元樓,吃酒慶賀。席間,梁心銘提議行酒令,誰輸了誰便說一件自己經歷過的最窘迫的事。那黃衝說的便是他考中秀才那日,興沖沖回家告訴妻子喜訊,結果撞見妻子與情郎私會,他便寫了一紙休書,讓妻子與情郎走了。

梁心銘當時還贊他“黃兄真乃頂天立地的男兒!天涯何處無芳草,她既無情你便休,沒什麼好羞愧的。”

誰知今日竟遇上了他的女兒!

梁心銘道:“如此說來,還真是故人之女。紅豆姑娘,你且將你被拐賣的經過講來。”

紅豆又磕頭道:“是。”

原來,她母親並不曾與人私通,乃是父親與後孃勾搭在先,又怪她母親成親幾年沒能生育子女,所以設了這個陷阱,誣陷她母親與人私通,休棄了母親。

母親離開黃家時,已經懷孕,數月後生下她,含辛茹苦養到四歲。因家貧如洗,母親擔憂她將來,便將她送回黃家,指望父親看在血脈份上,接納她。後孃巧施毒計,哄騙得母親將她留在黃家,待母親一離開,就將她賣給了陳媽媽,弄到京城來了,一晃就是十年。

小姑娘泣不成聲,字字血淚。

梁心銘不料在異世遇見了“陳世美”,氣得渾身輕顫,比審左相還要激動,審左相時她冷靜的很,那是朝堂政治;可這件案子不同,身為女子,她對紅豆母女的遭遇感同身受,對黃衝的所作所為怒不可遏!

堂下,聽審的百姓也沸騰了。

本來梁心銘的審問不溫不火,大家看得很無味,天又冷,偏又不捨得離開,想著府衙的差役們說梁大人審左相時驚心動魄,希望這只是開場,大戲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