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熟悉不過的安全帶都在此時變得緊了許多;讓人不舒服起來。
溫暖假裝沒在意他這片刻的失常;笑微微抱臂拖著下巴直視前方;粉嫩的薄唇上下一動;聲音輕輕的夾著似是而非的笑音;“我們應該是見過的吧?”他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認出了自己;甚至很有可能在遊戲裡就認出了自己;所以請他幫忙的時候才那麼痛快。厄;當然;最後那半句溫暖並不十分確定;主要是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面子可以讓一個人做出原則性的改變;不過依太白碩碩在遊戲中對朋友的做派;一切又似乎都說的通了。可是;這樣就又會牽扯出許多新的疑問;比如為什麼賀非一開始沒有承認在遊戲中的身份?
賀非眨眼再眨眼;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說不定能為自己加分;當即微笑反問:“你想知道?”其實他一直盼著她有一天能想起來;能認出自己;不過照現在的發展形勢;他決定放棄挑戰她記憶力的想法;如果失掉大好時機;真是哭都沒地哭了。
溫暖點頭;“不想知道幹嘛問你?”
賀非想起當年的事;臉上漾起古怪的笑容;“成;那我帶你去個地方;然後;你先聽我講個故事怎麼樣?”
“故事?”溫暖歪頭審視著滿臉虔誠的賀非;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貨像狼外婆;算了;狼外婆就狼外婆吧;反正自己既不是小紅帽又不是小肥羊;有什麼好怕的;是吧?
賀非見溫暖點了頭;才粲然一笑;發動了油門;十五分鐘不到就把溫暖載到了時代廣場。
春回大地的時節;花圃裡已經有了奼紫嫣紅各種顏色;雖然很多都是淡淡的透出嫩顏;對於剛剛經歷過寒冬的人們來說;仍然是種視覺享受了。
這裡花的種類明顯比小區公園裡的多;開得自然也早;所以溫暖看著花圃裡星星點點的彩色;心情都跟著繽紛起來。宅女的通病;偶爾出來一次就會忍不住有世界真美好的感慨。
“你是要為你的故事渲染情緒?”溫暖不懂賀非帶自己來這的用意。
他笑而未答;拉了她的手往廣場中間走;那裡有一座全市文明的大鐘;沒到元旦聖誕除夕之類的節日;就會有很多人來倒數慶祝。而他們恰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見面。
溫暖拍著鍾柱上繁複的花紋;仰面望著高處的錶盤;許是逆光的關係;大鐘有些暗;看得並不真切。她微眯著眼;懵懵懂懂的;甚至有種往事如煙的錯覺。
關於這個廣場;這個鍾;溫暖實在有太多回憶和太多苦楚;並不是放下了心裡就不會難過的。此時亦是;她只仰面呆愣了幾秒鐘;頓時覺得眼底不可控的潮了;急急低頭;直到覺得自己已經緩和如常;才若無其事的扭頭問賀非;“你的故事和這鐘有關係。”
“當然”賀非挑挑眉毛;站到她旁邊;也摸了摸鐘柱上的花紋;深吸口氣做足準備;才開始將他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是一個飄著雪的聖誕節;人們從早上就開始為了上帝佈置下的浪漫背景瘋狂;成雙成對的年輕男女手拉手出現在任何可以出現的大街小巷。
有個叫A的男人;難得休假;正坐在咖啡館裡喝著咖啡;儘管是孤單一人卻也頗為愜意;抬頭見一個穿著輪滑的小女孩挎著一籃子藍色妖姬從不遠處滑了過來;笑意滿滿的小臉好似燃燒的太陽;彷彿一瞬間點亮了窗外的陰霾。
男人攪著咖啡的手忽然頓住;鬱郁感一掃而光;不自覺勾唇微笑;甚至有了走出去買朵花的衝動。將整籃花買下;然後很帥氣的說:送給你。電視裡的段子有時真是相當美好哇男人正自猶豫著;手機忽然響了;原來是醫院的急診讓他馬上回去。
男人不敢再坐;急忙結賬出門。正趕上小女孩滑到門口;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不得不把想要賣花的念頭嚥下。男人卻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只是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買下一籃子;厄;好吧;他實在有些著急;沒時間進行送花之後的各種搭訕工作;那種浪漫怎麼想都是有些奢侈且白痴的。
最後;男人匆匆買了一朵花扔到了車上;疾馳回了醫院。
是個比較棘手的會診;一忙活直接到了晚上十一點半;要不是有些老醫師撐不住了;怕是到天亮都不能結束。男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突發事件;忙活到半夜只覺得困頓難耐;至於肚子早就不知道什麼是餓了;說實話;他這個當醫生的真是有點不懂養生之道哇。
坐上車的時候一眼看見車上已經蔫了大半的花兒;男人怔忪;腦中裡莫名浮出了女孩的笑臉;眉眼彎彎的樣子好像不經世事的孩子;美好而溫暖。
這麼想著已經踩下油門;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