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他們每天的活動仍然是走東家、串西家,吃飯打牌嗑瓜子,而這一天,輪到在冉龍武家聚會了。
說是冉龍武家,其實是冉龍武的父母家。老鄰居們以前住在看守所時就走得很近,這親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一方搬了家就疏遠,尤其退休後大家的時間都多起來,越發常常碰頭約出去玩,有事沒事也會打個電話,於是在牌桌子上大家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聊到自家子女身上了。
“秦天和龍武……這哥倆最近沒鬧什麼矛盾吧?”
聽冉媽這麼一問,秦媽有些詫異。
“他們為什麼要鬧矛盾?”
冉媽遲疑了一下,就跟她說了那晚有人在三樓樓梯間打架的八卦,聽得秦媽心頭好不惴惴,連打牌都沒什麼心思了。
“沒聽秦天說起這事啊,是……什麼人在我們家門口打架?”
“我也不知道,聽著那聲音挺象秦天和我們龍武的,但後來我問他,龍武又說沒這回事。我想也是,他們哥倆兒怎麼可能打架呢,可你看今年過年,秦天都沒到我們家來……”
秦媽心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冉龍武也沒象往年一樣來拜年,難道兩兄弟真的因為什麼事翻了臉?
要想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好的辦法當然莫過於直接向當事人求證,但鑑於秦天和冉龍武都不在這邊,秦媽只得找了個折中的途徑:去問林海。
“呃……”林海顯然沒想到那事會傳到秦媽耳朵裡,一時露出點不知所措的神情來。他少年早慧,其實很多事都看在眼裡、想在心裡,只是嘴上不說。那晚那三人鬧出那麼大動靜,樓上樓下都驚動了,更何況他只隔著一扇門?所以對那晚的事他其實是隱約意識到了一點什麼的,但因為知道茲事體大才守口如瓶,這會兒對著秦媽他自然更不會說,便只是搖頭,推說都睡覺了,也不是很清楚。
問不出個所以然秦媽頗有點失望,但同時卻更不能放心。要知道秦天和冉龍武都是知分寸的成年人,一向要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哪怕是因為都喝醉了也不可能打起來,那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起了衝突?
幾天後,秦家的廚房裡。黃木菜板上鋪開碧綠色的韭菜,隨著菜刀有節奏地細細切過,一股韭菜的清香味兒頓時四下瀰漫開來,引得秦天和左文章兩人都深深吸氣:“唔,好香啊……”
“香吧?”秦媽繫著圍裙,不無得意地笑,一邊切菜一邊對左文章道:“秦天啊,最喜歡吃韭菜餡餃子了,還一定要這種本地的細葉韭菜。以前有一次吧,我上完班回來累死了,他偏纏著要我給他包餃子,人家面房餃子皮賣完了他就買幾斤麵粉回來要我和麵擀皮兒,唉,我都搞不懂,他一個南方人,怎麼會這麼喜歡吃餃子?”
聽了秦媽的吐槽,左文章暗暗記下秦天的喜好,手上卻不客氣地拍了他屁/股一記:“怎麼那麼不懂事?就知道吃?”
秦天白了他一眼,厚著臉皮反問:“媽,那年我幾歲?”
“記不清了,十一二歲吧。”
“就是嘛,那還是小孩子,當然不懂事了。”言下之意,現在他已經長大了。
秦媽嗯了一聲,故意道:“我看啊,你現在也沒多懂事。要不為什麼不快點找個媳婦,讓你媽早日喝上媳婦茶?”
“哎呀媽,現在婆媳問題可多了,我晚點結婚,你還少生幾年氣。”
“胡說八道!”
秦家母子鬥嘴的當兒左文章便站在一旁笑,笑得頗有那麼幾分心虛。幸好秦媽沒注意到這一點,手腳麻利地和完餡便端到外面桌上。
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左文章忙道:“阿姨,我來幫你。”洗了手也坐過去。秦媽看他的手勢便知是熟手,滿意之餘見自己兒子仍是一副等著吃的大爺狀,便忍不住數落起秦天:“你看你,愛吃的東西自己又不學,等以後我死了看誰給你做。”
秦天嘴巴一翹,切一聲,左文章忙賠笑道:“有我呢,阿姨,秦天想吃什麼我做給他吃。”
“哎,那怎麼同。你要是他女朋友還差不多。”
“呃……”左文章同秦天對視一眼,尷尷尬尬的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了。他總不能說‘我是他男朋友’罷?
好在秦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一邊包餃子一邊興致勃勃地對他講起秦天以往關於餃子的糗事來:
“……不要命似的,吃了七十五個。吃完都走不動路了,只能扶著牆一步步摸到沙發邊上慢慢坐下……”
左文章駭笑:“七十五個?!這樣的?”
“可不是嗎,你說他是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