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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府的都督上前道:“該觀政進士所言是五軍營舍人營馬軍把總張惟功擅殺軍士一事。”

此事萬曆已經知道了,當下便道:“軍士夜起欲縱火,張惟功將犯法軍士射殺,並無不當之處,既然該進士提起,五軍都督府可有處置了?”

都督府今日沒有奏事,皇帝是知道的,這樣問起,可算是故意為之了。

那個出列的都督十分狼狽,他出來是迫不得已,而且他是定國公府的門下,在惟功到目前為止的動作中,對定國公一脈都算照顧,沒有太多的得罪。所以在此事上,這個都督和其身後的定國公都沒有立場……但現在皇帝逼問上來,這個都督感覺頭痛欲裂。

“目前,是坐營官馬守約將張惟功奪職……”

“處置不當!”

皇帝咄咄逼人,喝道:“馬文約昏聵,不宜留任,張惟功有功夫過,坐營官由他來做!”

話一出口,在場朝官都是有震驚之色,倒不是皇帝任用一個坐營官有什麼了不起,而是皇帝居然在親政之前,就有這樣的逾權之舉,實在是難以想象。

而皇帝對惟功的這種信任態度,也是叫群臣更加吃驚,到此時,眾人才徹底醒悟過來,為什麼張惟功神鬼辟易,做事百無禁忌,原來身後最大的靠山就是御椅上坐著的這位。

看到眾臣的表情,萬曆也是微顯得意之色。

他十四歲多了,從幼時就接受著嚴格的帝王教育,宮禁之中,除了太后就是他,惟我獨尊,所以早就有強烈的帝王意識,權力慾望極為強烈。

但他一直被壓制著,今日藉機顯露一下手腕,展現一下肌肉,令萬曆的感覺十分愉快。

官員群中,朱鼎臣等少年勳貴都是略顯嫉妒,他們也是親從官,身份高貴,但在皇帝心裡,地位比起張惟功來卻是差的遠了。

而張惟賢的眼中,漠無感情,只有最熟知他的人,才會在他的眼眸深處,發覺那強烈的怨毒神色!

“張先生怎麼看?”

“嗯?”

皇帝雖然作主了,但很害怕被打回票,這對他的帝王尊嚴會是嚴重的損傷。

當下心中惴惴不安,向著似乎在沉思著的張居正詢問。

張居正平時反應極快,遇事果決,為人十分機敏,二十來歲成為進士,三十歲為翰林,四十歲不到就為親王講官,五十為首輔,有這種經歷的人反應快絕,張居正向來也是如此,但今日事起突然,張居正直到皇帝垂詢時,仍然有一點沒回過神來的茫然之感。

先下意識嗯了一聲後,張居正似乎才想起來是怎麼回事。

“皇上說的是。”

張居正用師傅誇讚徒弟的口吻道:“見的很明,處置無有不當。張惟功為坐營官,馬軍和步軍皆由他節制,武官由他任用,務要在短時間內,使舍人營擺脫多年積習!”

得到張居正的誇讚和肯定,萬曆渾身都輕了幾兩,整個人都飄飄然。

這不是在文華殿,這是在皇極門御門聽政!

當著數千人的面,元輔張先生對自己處理朝政之事大加誇讚,回到內廷後,太后還真不知道會怎麼誇獎自己!

萬曆忍著得意的心情,又對呂調陽問道:“呂先生以為如何?”

呂調陽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反對張居正,當下立刻恭謹答道:“皇上聖裁極是。”

“張先生呢?”

這個張先生是問的張四維,張四維心中對惟功不僅有本能的反感和抵制,還有自己身為晉黨的一份責任,但他也不能公然反對,特別是內閣和皇帝已經達成一致的情況下。

當下只得答說道:“臣無異議。”

“有司以為如何?”

這是詢問兵部、都督府,總理京城戎政等大臣。

當下各部自然也無異議,無人反對。

協理京城戎政的趙大人倒是想反對,但是他和惟功在兵部的爭執已經是人近皆知,他若反對,無私亦是私,公心也變私心,當下只能在心底嘆氣,卻是一個字也不曾說。

自己頭一次主動干涉政務就一炮打響,萬曆心裡只覺得惟功是自己的一員福將,他高興的滿臉放光,強按住興奮的心情,朗聲道:“此事就依廷議,退朝!”

皇帝這麼一說,眾官都是嗡然一聲,連張居正也挑了挑眼眉,然後才自失一笑。

大明的官,清濁之分十分明顯,比如七品縣令是地方親民官,也是濁流,從正七品縣令到從七品的巡按御史,這反而是升官了,因為是從濁流到清流,而一個七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