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李帥退守不出,沒有和敵野戰的打算,只怕遼民更困苦矣。”
“算了,我等亦無能為力,何必說此悶氣之事,不如飲酒。”
眾將突然醒悟這是在惟功的地盤,不是在薊鎮,可以隨便放言無忌,尷尬之下,連連碰了幾杯,欲將話題轉過。
“我們大人已經派了多股精騎,出沒於瀋陽與遼陽邊境。”大嘴巴的佟士祿已經不是帶兵官,當個軍法副使每日不過伴食畫諾,此番求情得了一個新差事,忍不住就賣弄道:“本將奉命帶隊,遇到奔逃的百姓,當然會想辦法施救。我們遼陽可不是遼鎮,李成梁那狗日的只顧自己發財升官,哪裡問過百姓的死活,俺們當兵,可不是他那樣當法!”
薊鎮眾將可不曾想到遼陽這裡居然是這麼評稱李成梁,和自己在薊鎮時私下談論時一樣,一下子就有拉近了彼此間距離的感覺,頓時也是放開,一席酒宴完畢,無形之中的拘謹感覺就少了很多。
宴畢後吳惟賢駱尚志等人被安排去休息,他們明早就折返薊鎮,畢竟是鎮守一方的將領,幾個人一起消失的時間絕不能太長,否則戚繼光都遮掩不了。
此事算是暫且告一段落,他們對惟功的價值就是得到一批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將領,另外就是幾千年紀在三十左右的老兵,戚繼光的部下中甚至有不少四五十歲年紀的老兵,在薊鎮只能漸漸淪為輔兵一樣的人物,在遼陽,這樣的老兵其實是財富,他們豐富的經驗和質樸的性格都是無價之寶,可以充當體能訓導官和技戰術訓導官,三十歲左右的可以充當軍士,這才是惟功最重視的地方。
所以不打散重編的話,惟功寧願不要。
酒宴過後,佟士祿被叫到惟功的內書房。
在這裡,饒是大大咧咧的佟士祿也變的拘謹起來,看著惟功,佟士祿一臉不安,不知道今日會不會挨訓。
他最近說是軍法司的副手,每日錢文海其實也不叫他辦事,這廝的性格是領兵的將領,其實最不耐煩做文案工作,但惟功放他到軍法司當然不是叫他去享清福的,錢文海每日都將大量的軍法司的法條和判例交給他,每日還要上交窗課本子,佟士祿原本打死不交,後來聽說是惟功要親自批覆閱看,這才捏著鼻子每日交稿,每天三千字的更新使這個武夫差點死在書案上,每天都熬夜熬成熊貓眼,第二天走路都打晃,現在他才知道舞弄毛筆不比舞弄幾十斤重的大刀重斧來的更輕鬆一些,碼字也是技術活,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
此番有機會出山也是因為他認罪態度較好,加上新的俸祿標準出來後,軍中怨氣一掃而空,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再把佟士祿晾著也就沒有意義了。
前一陣被懲罰的軍官中有六人被斬,士兵也有數十人被斬,還有近三百人被罰苦役,數百人被革除軍籍,勒令退伍,在三萬多人的鎮軍當中,這個比例很高,可以收手了。
此次整軍,使軍法司的威嚴提高無數倍,軍紀為之一肅,特別是新軍得到了相當大的教訓,犯法的畢竟還是新軍將士多,陰謀拉走或干犯軍紀嚴重而被斬的也是新軍佔了絕大多數,此次之後,相信軍法的執行可以變的幾乎沒有彈性,對以後入伍新軍的管束和教育作用也是相當大的。
“佟士祿你瞧你那模樣……”惟功看著佟士祿老鼠見貓般的模樣就是好笑,揮揮手道:“坐下說話吧,今日不會訓斥你的。”
“是!”佟士祿打了一個立正,大聲道:“不過屬下還是站著說吧,大人有何吩咐,屬下無不遵照執行,絕不打回扣。”
“如此甚好。”惟功道:“今日你在酒宴上的話說的甚好,為將者就要這樣,百姓的收入拿出來供養兵將,結果臨陣時為將者拿他們出來擋災,是何道理?現在開原鐵嶺一帶已經被擾甚為嚴重,北虜兵鋒直過瀋陽,此次組織精悍騎兵前往瀋陽一帶,就是沿途救援逃難的軍戶和百姓,能救多少救多少,行動要果決,不計傷亡,不要害怕死傷,打出我軍的威風和殺氣來,同時使遼鎮上下感覺到我鎮的實力,這就是你要做的……明白了嗎?”
如果換了一個將領,惟功倒未必會吩咐的這樣直白和詳細,不過眼前是佟士祿這廝,他也只得這般說了。
“是,屬下徹底明白了。”佟士祿嘶吼著,眼中充滿了野性的光芒,這個任務,太他孃的對他的胃口了。
……
……
“三個火槍分遣隊組成龍騎兵局,由局百總李達率領。”
在遼陽城無敵門附近,官道是往瀋陽方向的,除了近遼陽到長安和長安等堡的道路修葺鋪滿了沙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