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除非皇帝誰也救不得自己,一個哀哭連聲,嚇的屎尿齊流,另一個卻還鎮靜,向著身後道:“兄弟,我叫李福海,卻是沒福,只望活計做的快些,不要叫我受罪,我家裡還有老母和……”
話沒說完,按他的人一鬆手,另一人手中腰刀往前一掠,李福海只覺頸間一痛,接著便覺天翻地覆,再下來卻只見血色如海,眼中再無別的顏色,再接下來,兩眼就是一黑,底下卻是沒有意識了。
“大都督,斬訖兩人,首級在此。”
親兵頭兒將兩顆首級用杆子高高挑了,飛報回去。
張惟賢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吩咐道:“其罪該死,不過也未嘗沒有可憫之處,一家給五十兩銀子傳送了他們吧。”
這也算是小小補償,張惟賢自知這事做的過份了,但今日箭在弦上,若一人不殺,自己這內操還管得管不得?
總要殺一兩人,叫眾人怕了,底下慢慢再調理罷。
不過眼前這幾人也甚是可惡,張惟賢又道:“管隊把總二人雖有原因,總歸還是誤事,每人打一百,打後不準休息,帶隊操練,下次看操再射箭不準,定斬不饒!”
說罷他起身離去,黃太監也起身相送,眾多武官一併送行,所有內操兵一起跪下,口稱相送大都督不提,這都是往常慣例,只在張惟賢身後留下幾個被杖責的倒黴蛋,還有兩具沒有頭的屍體。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好了,停!”
黃把總叫停的同時,李把總也從地上直接爬了起來,反手就給身後用刑的內操兵幾個響亮乾脆的耳刮子。
看他如此,黃把總當然也不甘示弱,正正反反左左右右,也將打自己的那個兵好生抽了一通。兩個紈絝一起動手,打的自己手都疼了才停下來,到這時兩個兵也成了豬頭般模樣,被抽的鼻青臉腫,卻是一聲也不敢哼。
監刑的千總看不過去,上前笑道:“兩位兄弟消消氣,這兩廝知道好歹,沒敢用力。”
“就是他們沒敢用力,打一通耳光也罷了。”李把總冷笑道:“若是敢用力,這會子還有他們倆的活路?我和黃兄弟就算受了處置,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動的。”
話是霸氣十足,不過旁邊的眾多軍官都是笑將起來,那個監刑千總又笑著道:“下回好歹提前把人手預備好了,免得再出這種簍子。”
李把總不出聲,黃把總冷笑道:“還不是怪張家那二爺,把火槍一倒手賣了,自己賺了幾千銀子落袋,咱們好,一文錢沒見著,反是落一身騷,何必,何苦來!”
眾人不大敢接話,說下去就不是張家二爺的事,還會涉及到張惟賢做事不公,大家有不少身在錦衣衛,固然沒有監視自己人的道理,但這裡說了話,沒準轉頭就被人賣到張惟賢那裡,到時候被人家借了人頭往上爬,那才是真正冤枉,好生沒道理。
“得了,得了。”一個老成的指揮使上前勸說:“清楚不了糊塗了,咱們內操是大都督一手操持起來,他自然多上心些,其實咱們京裡從三大營到禁軍,能出操點卯到齊的都是一家也沒有,咱們這裡已經是了不得了,說實在的也還是大都督給的餉銀豐厚,吃食也好,若是不然,這裡早就撐不住了。”
第839章 命數
各武官也都點頭,他們什麼銀子都敢黑,伙食費是不敢的,畢竟每次看操時可以從營外和互相調齊好的弓手,一般的練練也能中靶,挑一些好手在這裡頭多中幾次紅心,成績好看些,就算有小小的不協之處也好辦,打火銃的訓練就稍難一些,外頭會打火槍的人也不多,是以張惟德把火槍弄出毛病來,各官其實高興的多,畢竟每個軍官手頭都有一筆經費,日常的收入並不低,皇帝和張惟賢在內操上花錢是很大方的,只要這邊成績看的過去,這筆銀子很可以這樣一支援續的賺下去。
“算了不說此事。”李把總紈絝脾氣,發了就完事,看看那邊的沒頭屍體,也覺慶幸,這兩個同僚只是隊官,平時往來不多,死便死了,他倒也不怎放在心上,當下笑著道:“大家一起教坊司去耍一耍,小弟請客!”
眾人自是無不答允,轟然一聲應下來,接著所有武官一起,摟肩搭背,自去教坊司不提。
只有奉命留守的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這幫吃花酒的離開,接著便是吩咐派幾個兵將兩具屍首收斂了,這兩個死鬼當然也會有幾個朋友,只是是最低擋的小軍官,根本不敢在把總以上軍官面前說什麼,也不敢表露出什麼情緒出來,眼看人走光了,才有一群人圍攏上前,將死者的首級也取了過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