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這才坐回去，臉色不好，唇抿得緊緊的，但是他沒有沉默：“那麼，文斯殿下呢？”

在聽說國王、王后也就是金諾的親生父母已經被文森特殺死之後，伊凡心疼金諾，更沒有忘記小王子。

“聽說死了，也有人說流亡到別的國家去了。”

“應該還活著，因為沒有頒佈過王子殿下的死訊，以前有哪個貴族被處死，就會到處通告的。”

“嗯，那樣活著的希望更大。”

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各種小道訊息，伊凡和金諾都沉默了。

晚上，他們護送這群人進入森林沉處，佈置一番，留下一些武器和食物，還是伊凡說話，金諾才願意留下一些金幣，然後就分開。

這些人的挽留，留不住他們，直至離開森林範圍，伊凡和金諾才思考該怎麼辦。

光明大陸的月亮是銀白的，灑滿大地，伊凡和金諾對看一眼。

文斯小王子不知道躲在哪裡，而文森特和伊雷斯卻是最大的目標，那麼，不用刻意去尋人，只要解決帝國的問題，如果文斯還活著，不是就會自己回來了麼？

至於老巨龍，老窩都被端了，也應該不在原地。

當然，如果老巨龍還想見他們，只要他們殺到皇座前去，他自然也就會出現。

如此想來，還是隻能找文森特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為什麼覺得離結局不遠？

第六十三章

敵明我暗；伊凡和金諾想要到達首都實在太容易了。

首都看起來並不似其他城鎮那麼糟糕；至少表面上如此。

伊凡和金諾一路走來，看過太多被戰火摧殘的城鎮，也看過太多瘋狂的人性黑暗面，那些從瘋狂的黑龍人就如同自地獄爬出來的復仇使者；以最殘忍的手法報復，同時以最自卑方式自以為獲取尊嚴。

帝國病了，病因就是文森特這個瘋子；他推行反奴隸活動；卻以祭奠平民的鮮血為基礎。

隱隱地，伊凡感覺到文森特的真正目的，不知是因為血緣；抑或僅有的幾次接觸，使他對文森特有一份奇異的瞭解。

所以當他們看著在平和假像下的首者，心生不安的時候，伊凡突然對金諾說：“他知道這是錯的，可他仍舊這麼做，他在為伊雷斯鋪路。他根本沒有想著活命，他準備在這次之後，犧牲自己，替伊雷斯爭取人民的愛戴。”

金諾起初還不理解，聽到最後，眼裡只剩下震驚。

是了，文森特從來都是個瘋子，從親手策劃當年的換蛋事件，到如今的叛國，哪一手不是如其人那般的癲狂不計後果？

文森特不是無知，他有正常的行為能力和判斷力，不過他內心的瘋狂，勝過一切。

那麼，為了轟轟烈烈地來一個結局，為了讓伊雷斯得民心之餘，亦感動他的恩惠，文森特必定還會有瘋狂之舉。

到最後，哪怕文斯回來，恐怕也無力迴天了。

“……”金諾不知該說什麼，其實他真想問一問他們是倒的幾輩子血黴才攤上這麼個瘋子，不過想到那瘋子可是伊凡的父親，也就抿緊嘴唇忍了。

側頭看向伊凡沉思的側臉，金諾心裡滿滿的慶幸，慶幸自己喜歡的這個人沒有遺傳到那份瘋狂，慶幸從相遇開始，在這個人身上得到的滿滿的溫暖，因為有伊凡，他才不至於沉淪，不至於仇恨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瘋子。

“伊凡。”

“嗯？”

“謝謝你……”

伊凡原還挺煩文森特的事，這會兒眨巴著眼睛瞪住金諾，失笑，突然間覺得所有事情都算不上煩惱了。

“金諾，你有想過嗎？如果不是文森特，你就不會有那樣的遭遇。”

血緣不可否認，雖然伊凡知道金諾不會怪他，而他卻不得不去想這一層。

“想過。”金諾一臉嚴肅認真地說：“可是他把你賠給我了，很合算。”

“……”伊凡莞爾失笑，被金諾攬進懷中也沒有任何反抗意識，就這麼靜靜地靠在他的胸膛裡，聆聽每一個夜裡陪伴他入眠的心跳聲，心裡特別平靜：“金諾，無論如何，我們還有彼此，我也很感謝你能來到我身邊。”

不然，又誰保證他不會被聖域磨去稜角，最後覆滅在某個瘋狂的陰謀之下？

如果不是金諾，伊凡知道自己沒有勇氣活到如今，在經歷一次又一次沉重而且痛苦的打擊之後，他仍舊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全因為前面有金諾在等他。

“我也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