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鬆氣得臉紅脖子粗,說不出話來。
宋母卻是立刻就罵起來:“你這個小賤人,竟敢瞧不上我兒子,你有什麼了不得的?你一個人拖兩個小拖油瓶,以為自己還能嫁出去嗎?哼,你這賤人,不過是窮困潦倒、孤獨終生的命。”
我瞥她一眼,淡然道:“如果嫁人了,意味著要被一家子吸血,我寧願終生不嫁!”
眾人聽了這話,有起鬨的,有嘲笑的,不一而足。
在宋母能殺死人的凝視下,我接著道:“既然已經一刀兩斷,我的事情,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了,眼前的事,還是好生分說清楚為佳。”
言罷我看向穆敖,從容道:“屋子既然已經易主,我絕不會贖回。如今有糾紛,無論你採取什麼手段,我都不會過問。”
穆敖點頭道:“既如此,我跟宋狀元見官去吧。”
宋如松咬牙切齒:“不必見官了,這房子,我根本就不稀罕要。”
我搖搖頭道:“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竟說不稀罕要,你這臉皮,嘖嘖,真厚呀。”
我故意拖長語調,惹得眾人鬨堂大笑。
宋母氣急,指著我道:“賤人你別得意,來日咱們得勢了,必定要報復你,你……”
“娘,”宋如松眉頭彷彿能夾死蒼蠅,連忙出聲打斷,“不必跟她廢話了。”
宋如松、宋母匆匆進了家門。
我向穆敖道:“既然已經分說清楚了,這裡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
穆敖拍著胸口道:“辛夫人放心,這屋子歸了我,遇上的事兒自然該由我來處理,我心裡有數。”
我點點頭,攜了春香轉身離開。
那叫公孫祁的男子卻追了過來,笑著道:“辛夫人,我送你,有事請教。”
我止住步子,露出詫異的神色:“公子不是還要當差嗎?”
公孫祁理所當然地道:“我護送夫人,也一樣是在當差,四處巡查治安嘛。”
他的眼神很純真,嗯,透著幾分清澈的愚蠢。
我有些無奈,只得道:“既如此,公子請便。”
公孫祁便問道:“夫人你住在哪兒?”
我如實道:“在甜水巷那邊,有點遠。”
公孫祁笑起來:“真巧呀,我姐姐也住在那裡,正好她很喜歡你,以後你要是無聊了,可以去串門兒。”
在他的堅持下,我們踱著步,一起前往甜水巷。
路上,公孫祁主動聊起他的事情。
原來他與姐姐公孫琴,因為父母早逝,親族凋零,不得已進京來投奔定國公。
外人說起來,都覺得他是定國公的外甥,十分榮耀。實則他母親是庶出,跟定國公沒有多少感情,不過是礙於情面,不得不收留他們姐弟。
公孫琴十八歲時,由定國公夫人做主出嫁了。
在婆家,她受盡折磨,終於於前年和離了。
公孫祁道:“興國公府的人覺得姐姐不祥,姐姐自己也性子傲,不願回去。我就拿出積蓄,在外面給姐姐置辦了一個小院子,讓姐姐好生歇息幾年。”
我嘆息,聽起來,似乎也是個被命運虧待的女子。
公孫祁又道:“這兩年,姐姐就守在院子裡獨自過日子,身邊只有幾個丫鬟相伴,除了採買之外,從不出門,往日的故交好友,一個都沒有來往了。”
“我雖然時常來探望,卻到底做不了貼心人。辛夫人的經歷,與我姐姐有相似之處。且姐姐很喜歡看那一出《慕榮華》,她很佩服你。”
“倘若辛夫人願意結識我姐姐,以後常來常往,我感激不盡。”
他想了一下,忙又道:“我知道自己的感激不值一提,但我願意拿出誠意與夫人交換。夫人也看到了,我是羽林軍,大事管不了,小事卻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夫人若是遇到什麼難事,只管來尋我,只要我幫得上忙,絕不推脫。”
我不由得眼睛一亮。
對於毫無根基的我而言,這個承諾,簡直太誘惑人了。
我便頷首道:“能認識朋友,於我而言是好事,何況公子這麼有誠意,我更是無法拒絕。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見一見,認一下家門,如何?”
公孫祁欣然應允。
於是,當天我就見到了公孫琴。
這個女子時年二十五歲,比我略大一點,長得明豔大氣,骨子裡透著落落大方。
她住的地方跟我捱得很近,中間只隔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