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收到陳謹的回信。
他在信中稱,嚴氏被奸人蠱惑,想設局害我未果。
事情的真相他已經查清了,嚴氏他也會處置的,他為自己治家不嚴誠摯道歉,除此之外,還是要提醒我一聲,有位貴人對我不滿,身份來歷毫不知情,卻願意花二百兩銀子算計我,可見是要動真格的。
我看完信,忍不住翻白眼。
不知不覺中,我竟有這麼多的敵人嗎?
二百兩,真是捨得呀。
之前,鎮南王府三公子想害我,查一查,知道他是沈淑雅的表弟,細想一下,似乎情有可原。
如今,又冒出一位。
我不怕事,但也不願招惹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敵人。
看來,以後要更謹言慎行才行。
春香也看完了信,嘆息道:“想害別人,反而害了自己,嘖嘖,這位嚴氏,真真是讓人無語。”
我點點頭,認可她的看法。
這位嚴氏,的確挺難評的。
她明明想抓住官夫人的位置不放,卻偏偏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失去了曾經擁有的身份地位。
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
越想抓住的,越抓不住。
倘若她安分守己一些,如今,自然是另一番局面。
哎,可惜了。
話說回來,一切都是她應得的,跟我沒多大關係。
我想到這裡,心情漸漸平復,喝了兩口茶,才道:“這位陳大人沒有遮遮掩掩,選擇直面問題,算是難得之人。罷了,都過去了,不必再提了。”
“之前你一直唸叨袁大人,我這幾天也想了,人家遭遇大變,我們受過恩,不意思意思說不過去。”
向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我並不是想當什麼特立獨行的白蓮花,但我向來恩怨分明,誰對我有恩,我一直記在心裡,從不曾忘卻。
春香遲疑道:“東家要再去袁府一趟嗎?聽說袁大人自從被罷官之後,就被收回宅子。袁大人打發了一些下人,搬到自己買的院子落腳了。”
“地方我倒是聽說了,但東家親自去,不知道袁大人願不願意見。”
春香骨子裡是個厚道人。
雖然之前袁大人避而不見,讓她很難受,說了一些氣話。
但勁頭過去,她一直在關注袁大人的訊息,張嘴就能說出袁大人的近況。
我沉思道:“親自去就不必了,準備點東西送過去,說幾句寬慰的話,也就是了。”
雖然我心裡並不在意什麼男女大妨,但世道如此,不得不步步留意。
何況,嚴氏的事兒近在眼前,如何能不心存戒懼?
春香頷首道:“意思意思就好,這次東家打算送什麼?”
“我姑姑家是茶農,我倒是想東家送這個,能加大茶葉銷量,幫助茶農們增加一些收入。”
看著春香的笑臉,我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丫頭,有點天真呢。
茶葉就算賣得好,得大頭的,也是中間商,不是茶農。
何況,以我的本事,又能拉動多少茶葉銷量呢?
但話說回來,茶葉是不錯的選擇。
文人嘛,就愛這些玩意兒。
我便拍板道:“就送這個吧,你拿二百兩銀子出去,選購一些過得去的茶葉,再親自送過去,順便說幾句好話。”
春香連忙問:“說什麼?”
我想了想道:“人生有起有落,以袁大人的才能人品,如今只是暫時蟄伏,來日必定會乘風破浪、再創輝煌。”
春香小心翼翼記下,拿著銀子出去了。
城西,袁家院落。
從三更天起,袁鑫榮就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對於失眠的人而言,躺著不是享受,反而是折磨。
最近這段時間,他飽受摧殘,吃不好睡不好,十幾天功夫,整個人就瘦了五六斤。
腦子昏昏沉沉的,但橫豎是睡不著了。
袁鑫榮鬱悶至極,又捱了一會兒,索性翻身起來了。
捱到天亮,小廝劉安推門進來,見狀嘆氣道:“大人……老爺怎麼又起這麼早?”
自從被罷了官,在袁鑫榮的要求下,闔府上下都改了稱呼。
不過,說是闔府,其實住處變小了很多,人口也很簡單。
主子只有兩位,一位是袁鑫榮,另一位是大小姐,因為母親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