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他仍然記憶猶新,這支隊伍裡,捧日軍右廂四個軍的軍指揮使、都虞侯都在其中,一旦遭遇敵寇,只怕沒有人能夠生還。
張亢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冷冷嗤笑一聲,說道:鐵壁相公性情豪強,治軍嚴酷,那些將軍們就是明知危險,又怎麼敢勸諫?況且他們連戰連勝,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哪裡吃過苦頭?
說話間,一名小校叫道:劉宜孫!
劉宜孫放下橛頭,在!
張亢!
在。
立即去大帳聽令!
劉宜孫與張亢抹去手上的泥土,趕往大帳。
這幾日歸隊的散兵也有四五百人。王信在突圍時也受了傷,這時袒著上身,一名親兵在他肩膀上抹著藥酒,說道:這些軍士來自各都,有些一兩人,有些五六人,互不統屬。數來你們兩人的屬下還算完整,暫時都由你們指揮。
從指揮一百名士卒的步兵都頭一躍成為負責一個營的指揮,劉宜孫心裡卻沒有半點喜悅。他與張亢對視一眼,然後道:遵令。
王信披上衣服,然後起身跺了跺腳,嘆了口氣道:有鐵壁相公在前面,一時半會兒咱們也什麼仗可打,你們就帶人去伐木吧。
是。
王信沒有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便讓他們離開。
江州城外一馬平川,戰馬一刻鐘便趕至城下。李士彬在裡許外勒住坐騎,然後打量著城門前那六座堡壘。
堡壘渾然一體計程車敏土表面讓眾將都疑惑不解,有人道:莫非是用整塊大石刻成的?
還有人道:多半是用細泥、米漿勾出來的。
看起來不像太結實。
李士彬看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
後面一名親兵打馬上前,一直靠近到堡壘一百餘步的距離,然後張弓搭上一支重箭,朝堡壘射去。
弓弦還未鬆開,一道寒光忽然閃電般從堡壘上方射下,將那名親兵連人帶馬一併射殺。
第八章
李士彬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目光從堡壘到江州城門,再到城頭的巨弩,一一看過,最後與堡壘上那名戴著金冠的少年對視一眼,才策馬返回金明寨。
蕭遙逸握著弓,悻悻道:這傢伙跑得倒快。再等一會兒就不用那個什麼斬首行動了,我們兄弟出手,直接把捧日軍右廂的將領一網打盡。
程宗揚用單筒望遠鏡盯著李士彬的背影,一邊道:誰讓你把城門關上的?
那門開一次起碼得半個時辰,等你追出去,鐵壁相公回營連湯都喝完了。然後又道:他們怎麼還不攻城呢?
可能是他們來了才發現這周圍沒木頭吧。蕭遙逸道:攻城用的巢車、雲梯、衝車、轒轀都要用木頭。但這周圍幾十裡的大樹都被我砍光了,他們想要大木,還得從烈山運來。至少要七八天工夫,才能準備齊全。
程宗揚放下望遠鏡,看來鐵壁相公等不到攻城的時候了。
蕭遙逸靠在城堞上道:那個獨眼龍找到了嗎?
沒有。程宗揚道:老臧和老杜把城裡的僱傭兵都過了一遍,找到十來個獨眼的,但查下來都不是。一種可能是那個獨眼是假扮的。
還有呢?
他躲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看來是假扮的了。蕭遙逸對江州瞭如指掌,根本不信有人能在江州城內瞞過自己的視線,直接排除了這個可能,說道:在我的城裡裝神弄鬼,也太不把我這個江州刺史放在眼裡了吧?
不過秋小子也說,那個人似乎沒什麼惡意。
蕭遙逸摸了摸面頰,秦會之是黑魔海殤侯一支,現在又來個太乙真宗,再加上隔山觀虎的謝小子。本來以為這一仗是我們和賈師憲打,現在可越來越熱鬧了,我這個江州刺史面上有光啊。
金明寨宋軍大營,捧日軍右廂諸將齊聚帳中。
部將鄭雄大咧咧道:老辦法,先用巢車壓制城上的大弩,再用轒轀車靠近城門,放火燒。這樣的小城,我看連雲梯都不用使,就能把城門燒開!
一名將領道:江州只有南北兩個門,要攻城,南門首當其衝。不如我軍佯攻南門,等賊寇都趕來守城,讓龍衛軍用雲梯攻東面的城牆。
大好的功勞,憑什麼讓龍衛軍白白拿去?另一名將領道:依我看,巢車、轒轀、雲梯全用上!等石帥主力趕來,出動七八個軍同時攻城,踩也把那些賊寇都踩死了。
江州雖然不是大城,但牆高城堅,不是那麼好打的。說話的是右廂第七軍指揮使周美。他是士卒出身,由小兵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