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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於是繡玥從未如此認真地將皇上的話放在心上,心安理得地在後寢殿的西稍間接著睡著了。

她本就貪睡,早上給皇后請安起得早,每每請了安,她都要回延禧宮再補個回籠覺。

可今日不但沒有找補回來,又被訓斥了一早上,緊接著就直接被提溜進了養心殿受罰抄書,剛剛又被好一頓折騰,這會兒她實在困得不停流眼淚。

這敞開了睡,就是兩個時辰。

再醒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冬天本就天黑的早些,繡玥起身的時候整個西稍間都是暗沉沉得,沒有多少聲響。

她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再回到前殿去看,皇上早已不在那裡。想來是摺子已經批完了,這會兒去了後宮哪個宮裡歇著了罷。她的東西都還在角落裡擺著,繡玥伸手翻了翻,果真多出了抄好的幾卷《女則》。

皇上若不回來,她獨自在養心殿就寢自然是僭越。

繡玥有些僥倖地想,說不定今晚上她可以回到延禧宮去,能跟寶燕報個平安也好啊。寶燕一定急死了,她在外面不知道自己在養心殿裡的境況,可要終日懸心。

可這養心殿裡都是御前伺候的宮人,不單口風嚴得緊,更加眼高於頂,怎會屑於搭理她這個六品的常在。

顒琰不在,都當她是個透明人。

好在這前殿裡還是亮堂堂的,繡玥便重新坐下去,耐著性子準備再抄幾篇《女則》。

她心裡盤算著,倘若皇上今晚上歇在後宮哪位娘娘那裡,她便豁出這整晚多抄幾卷《女則》,左右下午也睡夠了,早一日抄完,早一日出去。

想著,便靜下心來抄,抄了不知多久,連時辰都混然忘了,養心殿外突然響起了好大的陣仗,一聲高過一聲,這陣勢,顯然是皇上的聖駕回了養心殿。

繡玥停下筆,心裡倍覺意外,皇上怎的又回來了?他不宿在後宮,是要在養心殿翻嬪妃們的綠頭牌麼?

那她顯得何其多餘,是不是可以回延禧宮去了?

正琢磨著,鄂囉哩急急忙忙進了殿內,似乎是找尋她的樣子。

繡玥一見到他,便笑著忙先問了一句:“鄂總管好!”她壓低聲音:“請問總管,皇上晚上可已經翻了牌子?若是翻了牌子,我在養心殿裡也不大合適,您看我是不是今夜先回了延禧宮去,我,我明個天不亮就回來,繼續抄皇上罰的《女則》《女訓》。”

鄂囉哩聽著這話,無奈著嘆了一口氣,“玥常在啊,您可真會想,皇上今晚上當然是翻了牌子啦。”

還沒等繡玥接話,他便豎起眉頭道:“翻得可不就是玥常在你的牌子麼,這敬事房都記了檔了,你還不趕緊著去圍房沐浴呀,難不成還讓皇上等著您嗎?”

繡玥意外地指著自己,問道:“我?還是我嗎?”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呀!鄂囉哩在心底深深埋怨了一句,她還不知道呢,皇上剛剛吩咐了他,說著常在鈕祜祿氏既然晚上侍寢,那白天的記檔暗中吩咐敬事房抹去了就是,以免六宮見到了敬事房的記檔,諸多非議。

瞧這話音兒,明擺著這幾日都是要鈕祜祿氏侍寢了。鄂囉哩心底止不住的翻白眼,她侍寢,也不見自己有何好處!還要費心思去各處費力周全!原本她之前伺候皇上就起得晚,皇上不怪她失了規矩,卻要叮囑他,務必要敬事房記成侍寢過後按規矩抬回了西耳房歇的。

鄂囉哩心裡暗暗叫苦連天,這罰抄書罰抄書!書沒見著怎麼抄,侍寢可都是連上了!白黑天的伴著皇上,這到底是受賞還是受罰呀?

真不知道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

繡玥也是不得其解,看起來皇上這是鐵了心不教她出去養心殿,為今之計是要儘快抄完那餘下的五遍《女則》,才能今早解了這禁足之苦啊。

黃昏時分她醒來的時候就簡單沐了浴,這會兒省事兒多了,簡單在東圍房拾掇了一下,便由棉被裹著一路抬進了後寢殿。

這回繡玥學乖了,將錦被撥開條縫,探出去瞧向顒琰的側臉。

“來了。”他道。

“是。。。。。。”

從前她在皇帝面前,只覺得窒息,說話小心翼翼,只是皇上待她尚算優容,雖面色嚴厲每每到最後卻放過,故而繡玥在顒琰面前沒有如履薄冰的感覺。

午後起的衝突,她訝異於皇上竟會說那樣的話。震驚著,皇上竟意外成了生平第一個肯哄她的人。雖然他也是始作俑者。

繡玥習慣了世態炎涼,冷眼相待,卻還沒有人待她溫柔呵護,第一個肯對她溫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