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一詞。他似乎一直有在聽秀常在的話,目光深沉得叫秀常在猜不透聖意。
秀常在猜不透帝王此時的心思,聖上又沒吩咐她起身,只得跪在地上給自己打了個圓場,輕輕嘆氣抽泣。
“都是奴婢一時心軟,同樣是阿瑪的女兒,繡玥流落在民間,整日跟著些不三不四的粗鄙之人廝混在一起,好好的女兒家眼見一生都毀了,奴婢才想著求阿瑪將她帶進宮中,給她尋個僻靜的宮殿,由奴婢照拂著,一輩子清清靜靜的也便罷了。
誰知道她竟然不甘於此,心比天高,妄圖攀附皇恩,玥常在有今日,奴婢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奴婢,奴婢是心疼妹妹,可皇上的安危事關天下黎民蒼生之福,奴婢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聖上龍體安危於不顧,奴婢只是想求,求聖上開恩,念在奴婢坦誠一切的份上,輕饒了妹妹,留她一條活路罷,奴婢謝主隆恩!”
她訴說得聲淚俱下,發人肺腑,半天,卻不見預料中的雷霆震怒。
顒琰沉下目光,靜靜坐了一會兒,半晌,將炕桌上的那本書又拿過來重新翻開,如常道:“用不著謝朕這麼早。”
“等到玥常在犯了錯,你來求情才是時候。”
秀常在聽到這話,愣了愣。
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皇上這樣說,是信了她的話卻不宣之於口,還是沒信她的話?
簡嬪娘娘叮囑她,這都是景仁宮傳出來的意思。皇上一旦知曉鈕祜祿繡玥的行徑,便會對她在御前伴駕有所顧忌,再則女兒家的清白最為重要,她渲染的恰到好處,聖上怎會不諸多疑心,何況諴妃娘娘也為她指了條明路,他日鈕祜祿繡玥一旦獲罪,她今日事先來報,善府也可免於牽連。
只是皇上的意思……她卻實在看不透。當今聖上隱忍和���輳�鵲墼謔朗鋇那耙豢袒乖謨肫涮感Ψ縞��鵲廴ズ蟛還�餃眨�憬�浯λ潰�歉��睿�凳撬�巖源Р夤懶康摹�
回了啟祥宮,不知要如何跟簡嬪交待啊!
想了想,她篤定心思狠道:“皇上,容奴婢多說一句,奴婢這個妹妹,若是要算計對付誰,便會對其對其百倍討好千般恭敬,為的就是令其卸下防備,而後伺機出手。”
“她從小就是這樣,當時入府對我千百般好,心裡藏著要謀害我的心思。不知她對皇上如何?皇上貴為一國之君,為著社稷考量,若亦是如此,皇上不得不防啊。”
話說到此處,顒琰握著書卷的手隨之一緊。他的目光轉而看向下方跪著的她。
鈕祜祿秀瑤有點恐懼,她今天說的話太多了,言多恐必失。
有一瞬間,她似乎有種皇上要殺了她的錯覺。
“回你的位上坐著。”
過了許久,皇上又如常轉回目光,不再看她。
“是,是。”
秀常在忐忑地瞧著皇上臉色,忙不迭地爬起來,退回到對面坐著。
顒琰將手裡的書放回炕桌上,再無心看一個字。
他是一國之君,鈕祜祿繡玥會不會帶來災禍這種事,他不甚在意。倘若是真的,她從前救過他一命,從此他身為帝王,便再也不必欠她一個小女子的恩情活下去,而於心耿耿於懷。
至於女兒家的名節,她的身子完全被他佔有,她入宮時是否為清白之軀,他也最清楚不過。
但是……她對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溫順,恭敬,侍奉,體貼,從前他從未細究,這其中含著幾分的真心,幾分是假意!
真的就如同秀常在所說,她對自己只有算計、敷衍,並無一分將自己放在心上過?
前番她在他面前的種種,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越回想,越是感覺全身一陣陣發涼。
很多時候,他已經察覺到她的虛情假意,只是從未細細琢磨!
對陳德的時候,算計他之時,也是如秀常在所說那般言笑晏晏。
難道對他也是
秀常在有點不安,她看不透皇上,接下來一直到出養心殿,她只得老實安靜在位子上坐著,一字半句未曾得以開口。
她想親近皇上,卻苦於束手無策。
也不知鈕祜祿繡玥伴駕的時候,是用什麼法子拴住的皇上。
*
年三十下午,大清皇帝一年難得休息的幾天,上午處理軍機要事,下午駕臨儲秀宮。
紫禁城各宮今日張燈結綵,處處透著新年喜氣,儲秀宮外頭一片紅色盎然,前殿正殿的稍間,六宮的妃嬪在下方圍坐著說說笑笑,陪著皇上說話。
顒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