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間鼻息灼熱而渾濁,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黎鑰死死地咬住嘴唇,癱軟在地上,任由呼吸間氣流像把刀子一樣從喉嚨插進去。
等她終於適應這種疼痛時,她的十指指甲早已齊根盡斷,一片血肉模糊。
黎鑰艱難地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完全躺平,視線看向陰沉沉的天空。
苦中作樂地想到,真是屋漏偏風連陰雨。
丹田被毀,內臟破碎,墜入無邊深崖,她耳邊隱約響起野獸的嘶鳴,彷彿近在咫尺。
原主怎麼會陷入如此悽慘的境地?偏偏這個時候她過來了,替原主承擔了這種無法形容的疼痛。
黎鑰指尖用力,藉手指與泥石摩擦的痛楚來讓自己保持清醒,接收起這個世界的劇情來。
半晌後黎鑰苦笑一聲,原主與整個宗門為敵,能保下一條命已經足夠幸運了。
這是個修仙者橫行的世界,原主作為修仙門派沙婁宗兩大長老之女,自小伴隨著‘天才’的光環誕生,她生來便是水系天靈根,十二歲便已達到練氣期第九層,而後輕輕鬆鬆築基,天資極高,又有各種天材地寶的堆砌,原主不久前就即將突破築基後期,步入金丹。
然而在此時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原主的父母跟著沙婁宗眾長老帶領眾弟子外出歷練,眾位弟子均已回來,原主父母卻久久未歸,原主心神不寧,前去詢問,卻被沙婁宗宗主之女蕭凌香告知,原主父母與魔界之人多有勾結,被眾人合力擊斃。
蕭凌香在說這番話時的表情清晰可見,那是一種嘲諷而高高在上的,彷彿在看著垃圾的眼神。
原主自然不信,想要找眾人瞭解情況,可每個歷練歸來的弟子都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對這件事情諱深莫測,後來幾乎是見著她便躲,這樣的態度更讓原主覺得,此事絕不如表面上簡單。
她面上裝作情緒萎靡了好幾天,雖然頗為失落,但是卻在逐漸恢復的模樣,畢竟修仙是逆天而為,父母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早已做好了他們可能會隨時殞命的心理準備。
實際上她從未放棄過暗中調查,然而有一天原主發現,這些線索匯在一起,居然隱隱指向了沙婁宗的宗主!一宗之主為何要暗害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身為沙婁宗的長老,還對宗門有重大貢獻,但是卻不會以勢壓人,他們在宗門中從來只拿自己該拿的那份,絕不多拿一分。
如今他們卻無緣無故被宗主害死!
原主怒氣難抑之下想要去找宗主對峙,然而剛到宗主之處便聽得裡面兩人對話的聲音。
“父親,既然她父母早已除去,她沒有了依靠,何不就此時將她斬草除根!”一個女子狠厲的聲音響起,黎鑰立馬屏住了呼吸,聽著裡面的動靜,心臟砰砰直跳。
然後她便聽見了她一直尊敬的,和藹可親的宗主,此時卻無比冰冷的聲音:“胡鬧!這次你莽撞出手,差點被那兩人察覺,以至引來反擊,若不是為父及時出手,你當真以為自己能毫不費力地斬殺兩名元嬰期修士?!”
“爹爹~”女子撒嬌的聲音:“我就知道爹最好了~爹!不過那個黎鑰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得安寧!你幫幫我嘛,爹!”
宗主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語氣中帶著些無可奈何:“若你真的不想見她,將她趕出去就好,何必要她的性命,要知道,她沒有了那對身為長老的父母,又有你的吩咐,她在沙婁宗的日子可算是寸步難行。”
原來如此,黎鑰心想,難怪最近所有人見她就躲,甚至有人處處刁難與她,以往在她父母面前巴結她的人現在都換了張嘴臉。
她以為是父母身死,他們討好她也無法得到任何好處,所以才會改變態度,沒想到居然是蕭凌香在背後授意。
“不!”女子的聲音轉為狠厲:“她一日不除,我日日夜夜都無法忘記那種被撕裂的絕望感,只有親眼看著她死,我才能專心投入修煉,爹,你也不想她成為我的心魔吧?!”
心魔是修行者修煉途中的大忌,若是心魔不除,修行者可能難以再進一步,甚至會因此退階。
聽那女子的聲音明明是宗主之女蕭凌香,只是不知道蕭凌香為何會如此恨自己,到不除不快的地步!黎鑰捫心自問,自己從來沒有開罪於她,為何她要揪住自己不放?
先是對自己父母動手,現在又要對自己動手!
“你呀你,”宗主略微寵溺地說道:“既如此,那爹爹就幫你……”
黎鑰聽到此處,早已憤怒不已,情緒難以抑制,就算身上帶有父母給的斂息玉,她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