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陰公和唐方都逃不出去,“唐花”的奇豔,照怖陰公淒厲的崢嶸的驗,也照亮了唐方俏麗而失驚的清容。
就在這時,唐朋動了。
他擋在唐方身前。
大家看見唐方在“唐花”下清如流水的臉,而唐朋擋在身前,在“唐花”下白無血色。
然後他就沉下去了……
沉、沉、沉……拖著“鬼王”陰公,一直沉人了錦江之底,衝到了無盡無涯的地方……
江裡只剩下了唐方。
唐方哭喚:“朋弟……”
第十七章江湖廖落爾安歸
就在這時,林公子忽刀忽劍的兵器,突然一分。左手刀,右手劍。
他的兵器原來就是刀劍合併,必要時又可以分開來用。
然後慘叫一聲,單奇傷也被分開了。
他是腰中刀,胸中劍。
單奇傷死的時候,梁鬥已點倒了司空血,回首向鐵星月、邱南顧等叫道:
“別殺他!”
盛江北雖是權力幫中“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之一,但他原本是武林道上好漢一名,作惡不多,梁鬥正有心要儲存他。
盛江北本來奮戰,一聽梁鬥說不要殺,一時覺得萬念俱灰,摹然停手,長嘆一聲,一掌往自己天靈蓋上拍落。
粱鬥一手挽住,笑道:“盛老師,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盛老師是以寡敵眾,何必想不開呢?”
盛江北慘笑道:“我已老邁,不是看不開的問題,而是覺得這樣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梁鬥笑道:“那麼盛老師何不重新活過?”
盛江北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重新活過?”惘然若失,但眼睛卻似暮色中點燃的燭火,在夜晚來臨時越來越亮。
這時大局已定。
餘殺、蘇殺、苗殺、龔殺、敖殺紛紛向諸人拜別,他們這次入川,原本是要擒殺蕭秋水,但而今反與諸俠敵汽同仇,結果相結為友,殲仇洩憤,料想今番變化如此之大,權力幫與白道俱人手元氣大耗,自己把這訊息趕報天王,功多懲少,而且此刻想要從梁鬥、林公子、唐肥、孟相逢、孔別離、鄧玉平等千里擒罰蕭秋水,簡直不可能,更且今次之所以能逢凶化吉,多虧蕭秋水引路不少,五殺當下已打消傷蕭秋水之意,只求離去。
梁鬥等權力幫巨敵當前,也不想多結仇怨,故與五殺分手。盛江北呆在場中,茫然若失,梁鬥解了司空血穴道,司空血血脈得通,也不奪路而逃,心知群俠無心傷己,而今落在梁鬥手裡還好,若在林公子、鄧玉平等之劍下,則斷無超生之理,當下司空血乖乖坐著,梁鬥說:
“你本來身體上已有殘缺,為何不多作善事,還要跟權力幫為非作歹?你向權力幫依順,又有什麼好處,你們這番拼得一死,圖救柳五,而今他逃去無蹤,你卻被擒,究竟是什麼道理?”
司空血雖剽悍兇殘,但也明白梁鬥是為他好,便說出內幕,好讓大家饒他不殺,所以他道:
“你知道我身體是怎樣殘缺的嗎?”
梁鬥搖頭。
司空血道:“我不是什麼當世大俠,也不是武林異人,我沒讀過什麼書,自小就練武,小時替人做工,年少時當人打手,壯年時替人保縹,也算是刀口上舔血的武林人……”
梁鬥點點頭道:“當一個刀口上敵血的武林人,是不容易的,我知道。”
司空血的一張臉,半爿已被打個稀爛,他指著深深一個血洞的左眼說:“是不容易。十六年前,我押鏢時遭人所擒,只是幾個小毛賊,我打久了,殺得筋疲力盡,被人絆倒,就扎住了,他們用牛耳尖刀,挑出我一隻眼珠子,當我的面,下酒來吃……”司空血苦笑,有一種說不出的譏綃與自嘲:
“我的睪丸,也給人割去了,那人是中原彎月刀洗水清,人人叫她做洗女俠,她見我醜,又會武功,想必不是好人,於是就割了……”他見有女子在場,也沒多說,苦澀地笑笑又道:
“我就痛得在地上打滾……那天大寒,冰天雪地,整個春節,我都在暈眩中度過……醒來時有班傷殘的人圍著我,他們都像我一樣,有的缺耳、有的斷手、有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照顧我,於是我們結合,跟瞧不起我們的人打架,打不過,再學藝,終於打出了點名氣,就叫做‘天殘幫’……”
司空血把醜陋至極的臉孔抬起,道:“其實哪裡是天要殘傷我們!這全都是人傷的……
人以為我們殘缺不全,定不是好東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