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禪真人那雙比狡檜更英睿的眼光又在含笑,“你們暗殺天正、龍虎,我們偷襲你們倆人,這個是很公正嗎?”太禪張望上面,道:“天道為公而已。”
他說完了這句話,身子就往下竄,佛塵一揚,數百“嗤”聲連響,柔軟的佛塵絲,竟如鋼刺,全直如鐵,刺入板內,只聽一聲短促的慘叫,以及樓板一陣迫急的掙扎聲,便沒了聲音。
血,漸漸染紅了拂塵。
太禪一笑,驟收佛塵,笑道:
“這個該是附送的。”
“喀喇”一聲,樓板裂開,掉落一人,胸腹間被刺千百孔,已然氣絕,蕭秋水等定睛一看,掉下來的人竟是彭九的弟子吳明。
這下了,古同同、許郭柳、單奇傷、司空血等全變了臉色,才知道是絕瞭望。
守闕上人這時才問,很認真地問:“你們要自殺,還是要我們殺你?”
他臉如冠玉,有一種公子王侯的氣態,偏偏卻是個白髮道人。但是他這般溫文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服。
應欺天長嘆。他敗得非常不服氣。柳五公子算無遺策,這次居然沒有算出,少林天正、龍虎來這裡之後,武當的太禪與守闕,居然也給孟相逢和鄧玉平請動了來浣花劍廬!
應欺天所不服的是這次僅是柳五公子的行動,要是李幫主也有派人出手……可惜李幫主自己很少親自出手了,甚至很少親派人出手,多半都是柳隨風接管一切。而柳隨風接任以來,權力幫更是蒸蒸日上,絕少受到挫敗。
除了這次……以及在攻打洗花劍派的損失與犧牲。
如果李幫主在,或許……應欺天嘆了一聲,他知道權力幫決策的事,他是無權干涉的,就算身份已極之尊貴重要如他者……應欺天慢慢提起了劍,冷笑道:“你們應該看得出,我不是自殺那種人。”
大禪真人也冷笑道:“你也應該看得出,我也不是隨便可以放過人的人。”
應欺天道:“你要我的命,就過來拿吧。”他橫劍當胸,決心一拼。
太禪真人一笑,道:“不過我也有例外。”
應欺天緩緩放下了劍——縷蟻尚且貪生,何況他是人,掙扎了那麼久,只是想要活得更好一點,更有名一點、更有權一點而已。
所以他問:“是在什麼情形之下?”
太禪真人卻不答他,卻自言道,“近日來武林中變化良多,通常都是老一代,被新人所取代,或莫名其妙暴斃,更有之的是滿門遇害,……”他的眼睛掃向地上的莫豔霞等,冷笑道:
“像她,像你,像五虎彭門,等等等等……最近又有南宮。上官望族、棲霞觀、辰州言家、雪山派等,都有變亂——這,想必是權力幫策動的了?”
應欺天目光閃動,點了點頭,他己看出來太禪真人要問的是什麼了。
果然太禪問道:“只要你告訴我,每一幫每一派的內應是誰,你就可以帶著你的劍、你的人,活著離開此地了。…
大禪真人含笑望向應欺天,道:“怎麼樣?”
只要告訴出別人的名字,自己就能活下去了,——這條件無疑令應欺天十分動心。可是應欺天嘆道:
“如果我知道,我多願意告訴你。”
太禪真人瞳孔收縮,應欺天不由自主退了兩步,他從未碰到過如此凌厲的殺氣。
“你不知道?”
應欺夭緊緊握住劍。“如果我知道,我早都告訴你了。”應欺天苦笑著道”一掌拍出。
守闕飛翻而出,這時白影一閃,白鳳凰竟沒有死,她的拂塵向太禪的臉上罩去!
太禪真人的“先天無上罡氣”,已被破掉,自然無法硬接,但他神功蓋世,雙手一合,竟硬生生把莫豔霞的拂塵抓住。
應欺天這時出劍。
他這一劍是恐懼中出手——因為他知道,再不在此時立功,他將生不如死——所以他全力出了手。
他的劍就在莫豔霞的拂塵罩向太禪真人臉門的剎那,全扎進太禪的“天宗”穴裡去。
太禪狂吼一聲,猛夾住劍身,吐氣揚聲,“崩”地劍身中折,他一手抓住斷劍,雙指一拗,“叮”地拗了一截,“哨”地飛射而出,全打入應欺天的額上。
然後他巍巍顫顫,雙手抓住了兩處傷口,血染紅,他的臉,身。手也完全漲紅,他一雙眼珠於,好像凸了出來一般,瞪住在遠遠的、遠遠遠遠的那處的守閥上人,嚎道:“原來,是你——!”
大變遽然來。梁鬥、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