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十日之後,等陸鴻回到蒙陰打點行裝準備出行時,吳盛熙卻匆匆趕來,說是吳達遒正在招待貴客,讓他趕快去衙門裡,這讓正在籌備出行的陸鴻也頗為好奇……
“盛熙,來的是什麼人啊,吳大人看起來很重視的模樣!”陸鴻自然不放過先八卦的機會,這知己知彼顯然是必須的,而今天吳盛熙手裡還卷著本書,陸鴻不經意瞟見書名,卻也是吃了一驚,要過來看了看,卻是鄭觀應所著的《盛世危言》,他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封皮,這本對這時代影響頗深的宏偉之作盡然已經出現了……
吳盛熙看到陸鴻奇怪的表情,這書可不好弄,卻是今天來的貴客所贈,“陸兄,這書你莫非見過……今天的貴客乃是山東學正、清流名士黃體芳大人!”
陸鴻聽聞這個名字,總感覺熟悉得很,又聽吳盛熙介紹這黃體芳是一門五進士的出身,倒是立刻想起來,這位就是晚清有名的“清流四諫”之一嘛,與他齊名張之洞、張佩綸無一不是名聲在外的人物。
而這吳達遒的人脈,確實不可小瞧,作為清流大佬翁同龢的門生,看起來確實與其他清流乾將們頗有淵源,卻不知道叫自己去幹啥?難道想舉薦自己不成……只是,這時代的清流,歷史上的評價多為眼高手低之流,實在不怎麼樣,卻不知道這位黃體芳又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陸鴻一路思緒紛紛,等到了後衙,遠遠就聽到正廳裡傳來叮叮咚咚的琵琶和古箏的美妙絃樂,等到了正廳,出乎他意料到是,坐在上首正位的卻非吳達遒,而是一個短鬚、倒八字眉毛小眼睛的小老頭。
而左側尊位上,吳達遒早看到了陸鴻和自己的侄子,招招手示意他們到對面的位置坐下,今天顯然是私家宴會,竟然再無其他人相陪……而此刻正廳內,一個神態雅緻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具古箏前忘情的彈奏,手法靈動,身形婀娜,而一曲蝶戀花更是餘音繞樑,這副場景倒是讓陸鴻也頗感美妙,完全不遜於後世音樂會的現場之感。
錚錚兩聲尾音飛聲而去,那女子驀然頷首而立,見她身穿酒紅色妝花褂子,逶迤拖地墨綠色縷金挑線子裙,黑亮的秀髮上挽著個別致芙蓉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一支珠花,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鏤金鐲子,腰上黃色線穗上面掛著一個棗紅色繡蓮花香囊,這讓看多了蒙陰大媽大娘的陸鴻多少有些個驚豔的感覺……
“好……好……好……”吳達遒已經露出一副神遊之狀,輕拍桌案大聲的叫起好了!陸鴻不禁有些個奇怪,他來衙門裡蹭老吳的飯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其中也常有歌女舞妓來彈唱,相比之下,這位女子的技法確實不錯,但也不至於讓這老吳如此癲狂吧!不過這廝下面的奉承話,立刻讓陸鴻意識到自己搞錯了。
“黃公,紹凝侄女這琴技我可有年餘未曾聽聞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宛如天籟啊!”
平日裡一直板著個馬臉的吳達遒今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沒,竟然滿口一個勁的猛拍馬屁,而那秀容女子也嫋嫋的走到黃體芳側身處握手而立。
黃體芳這小老頭自打陸鴻進來後,倒是沒少大量,這年輕後生和之前見過的吳盛熙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型別,而今日這私宴,既然吳達遒引他來見,可見器重的很,他與吳達遒在京城清流聚會中熟識多年,自然知曉這位的眼光……
他抬頭眼光掃過陸鴻,笑著問道:“笙卿(吳達遒表字),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海外學子陸鴻?”
吳達遒笑著點點頭,陸鴻看到這廝使了個眼色,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忙起身躬身施禮,朗聲說道:“晚輩陸鴻見過黃公,早聞朝堂上清流四諫的大名,今日才見真容!”
他這軍隊出身,嗓門大氣度足,這回答得那也是十分的得體,這下就連那叫紹凝的女子也好奇的看了看這中氣十足的海外學子,而黃體芳顯然也頗為意外,微微一笑側頭看了看吳達遒:“笙卿,之前我聽你說這陸鴻竟然擒得蒙山匪首,我還在想這應該是多威猛的漢子……不過這少年郎還真的不錯……不錯……”
吳達遒顯然頗有愛護之意,立刻開口說道:“陸鴻此子兼通西學,於洋務另有妙論,我常與他深談,頗為欣賞,黃公不妨試問一二!”
陸鴻聽到吳達遒這番話,倒是對這整天板著馬臉的老頭多了幾分感激,他確實沒想到,這老吳倒是如此熱心的替自己推薦,而黃體芳聽到吳達遒之言,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他也有些意外……看得出吳笙卿可是十分器重這年輕人!
他輕拍桌案,片刻之後一抬頭,忽然問道:“陸鴻,依你之見,若涉這洋務之事,老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