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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顯然夜裡有人來求醫問藥是常事。

梁錦棠打量周遭一圈,斷定此處對傅攸寧並無危險後,便挑了離她最遠的一個位置坐下。

寶雲莊莊主齊廣雲打著哈欠邁步進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梁錦棠。

他微怔,旋即又露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抬眼衝傅攸寧道:“喲,傅攸寧,這你男人?”

無需梁錦棠出聲,傅攸寧已像被火燒似地從椅子上急急蹦了起來,全然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齊廣雲!你、你、你不會做人就不要做人了,信不信我忍不住就打斷了你的狗腿!”

梁錦棠冷眼旁觀,心道這約莫就是她這輩子最囂張的一句話了。

齊廣雲隨意攏了攏衣衫,就近找了張椅子就窩了進去,慵懶而又盡興地打了個呵欠:“傅大人,對著大夫還這麼囂張,就不怕我多下一味藥麼……”

一旁的梁錦棠倏地向他投來凌厲一瞥,齊廣雲頓時寒顫,整個人完全清醒。

“……自然,醫者仁心,我是絕不會這樣做的。”齊廣雲也不知自己為何要乖乖坐好,只是對方那瞬間殺氣凜凜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的狗腿彷彿已經宛如廢腿。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朝傅攸寧走去:“呿,竟忘了把脈。走吧!”

見他過去拉起傅攸寧要走,梁錦棠戒備地站起身,那萬鈞氣勢立時隔空壓得齊廣雲險些忘了喘氣。

齊廣雲被他那驚人的煞意嚇得立時甩開傅攸寧的手,甚至不敢直接與他對話,慌忙扭頭看向傅攸寧:“傅大人,煩請轉告你男人,我對你無情無義、毫無興趣,不過是帶你去診脈而已。”

“齊莊主,亂說話很容易被人打死的!”傅攸寧也很慌,只不過讓她倍受驚嚇的是另一件事。

“滿帝京至少有十萬少女是梁大人的擁躉,我並不想往後一出門就跟人對砍啊!”她之前居然沒想起這事!

跟人……對砍?

梁錦棠眼瞳一湛,莫名地耳根偷偷發燙。不過他仍是微皺著眉,始終不忘以眼神死死鎖住齊廣雲。

齊廣雲非常清晰地接受到他的訊息——

這人此刻絕不會允許傅攸寧離開他目之所及的範圍。

身為寶雲莊的莊主,齊廣雲見過形形□□的人,自是很識時務的。於是不再堅持,只揮手示意掌事丫鬟鳴春將診脈所需的物什送至正廳。

梁錦棠這才滿意地坐回原處。

診脈,開方,熬藥……自齊廣雲不再多話時起,一切終於像個正常求醫問診的流程了。

“這回,我大約需要幾日才能恢復?”傅攸寧捧起鳴春遞到她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後,終於問了件有用的事。

齊廣雲不著痕跡地瞟了梁錦棠一眼,笑道:“運氣好的話,不出兩日。”

咦?這麼快?

見傅攸寧有些驚訝地微微張了張嘴,齊廣雲好心地解釋:“傅大人,你可算學機靈些了。有人先試著用銀針和湯藥替你驅過毒,可對?”

“這你也看得出來?厲害厲害。”傅攸寧挑眉,撇撇嘴以示敬佩。

齊廣雲驕傲地皺了皺鼻子,得意的笑:“何止啊。我還看得出,替你下針和開藥的人,應當是扶風梁氏大宅的家醫褚鶴懷老前輩,沒錯吧?”

扶風梁氏?

傅攸寧不自知地朝梁錦棠坐的那個方向望去,可惜蒙著雙眼什麼也看不見。

她努力回想著梁錦棠與老大夫的對話,終於憶起梁錦棠確實叫過對方“褚鶴懷”這個名字。

而褚鶴懷老先生稱他——

三爺。

恍然大悟的傅攸寧緩緩揚起笑意如水,一個塵封許久的小小遺憾隱秘而清晰地浮上她的心頭。

“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扶風梁氏七十一代,排行第三,字齊光。”

梁家老三,齊光。

這個名字,我見過的。

彼時與君俱年少,我在江湖君在府。

4。第四章

傅攸寧原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

也不知齊廣雲是不是真在藥裡多加了什麼,打從寶雲莊回到梁錦棠宅子的客院後,她竟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整夜無夢。

昨夜她本憂心梁錦棠當真會向齊廣雲打聽那帖藥的開價,不過他自到了寶雲莊後幾乎一言未發,這倒叫她莫名鬆了口氣。

不過,說起這個扶風梁氏啊……

傅攸寧露出一個百感交集的苦笑。心下感嘆自己這兩年在帝京過得